谈则掰开四颗,抽出张纸巾垫在茶几上,给梁叙白放在了纸巾上,他连掰了好几板,心里不由感慨,这人病得真有够重的。
快十颗药了,换成老鼠药都能把大象给药倒了。
谈则又给他兑了杯温水,静置在茶几上,干完这些,十分干脆地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谈则在房间里一待就待到快九点,他玩了快两个小时游戏,连跪,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战绩,谈则十分不忍心地关闭电脑,眼不见心为静。
外面好久没动静了,连咳嗽声也听不太见,不知道是不是梁叙白已经回房间休息,但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
梁叙白怎么可能忍得了感冒发汗不洗澡就睡觉。
谈则推开卧室门,头往客厅一探,看见的就是躺在沙发上不知死活的梁叙白,他吓了一跳,喊道:“梁叙白。”
“……梁叙白?”
谈则这次是真的吓到,快步走到梁叙白跟前,伸手晃晃他的肩,没动静。
梁叙白额上泌着细细的汗珠,指尖抚上去时,整个额头烫得要命。
谈则连忙抽了两张纸给他把冷汗擦掉,不死心地喊了好几声,才确信梁叙白是真的晕了。
真把人给药晕了。
谈则站在原地踱步了好几下,认命把梁叙白扶了起来。
谈则拿了梁叙白的车钥匙,把车子从地库开出来,又上楼背着梁叙白下楼,一路开到医院挂了急诊。
等到医院的时候,谈则折腾出一身汗,还细心地把梁叙白下午看病的病历和药单带来了。
等弄完这些,谈则坐在梁叙白的病房里叹了口很长的气,他盯着正缓慢往梁叙白手背输入的点滴,百无聊赖地等待着翟绪过来。
梁叙白的手机他打不开,只能打给紧急联系人,好像是他哥,最后只说拜托了梁叙白的朋友过来,八成也就是翟绪。
富二代也不好做,病成这样也没人来看,和他没什么区别。
谈则不知道第几次翻开手机,查看黑犬有没有回他信息,最后答案就是没有。
黑犬忘了?明明上次还主动问了他生日是不是平台上登记的日期。
他真的越界了?
主播想让自己的榜一多陪自己一段时间,没有什么错吧,人之常情。
但直播间的大额刷客就是这样,可能不知道干了什么就戳到对方的雷点,对方心情不好、不乐意,就不来了。
谈则啊谈则,现实生活里老是被人扔下也就算了,到了网上还找了个很容易被替代的工作。
这不存心给自己找罪受吗。
谈则正胡思乱想一通,床上的人突然咳了一声,把他纷乱的思绪扯了回来。
谈则急忙起身去看梁叙白,和梁叙白悠悠睁开的眼睛正巧对视上。
高烧、疲惫让梁叙白的双眼皮多了几层,无神的眼眸静静看着他,随即有气无力地勾了下唇角,声音沙哑道:“你开车送我来的?”
“不是,你身残志坚爬过来的。”
谈则寻思这人不是说废话吗?
梁叙白笑了两下,笑声从破喉咙里划出来涌出点嘶嘶的动静,身体不受控地又猛咳出好几声。
谈则实在怕他吐血,啧了一声,抬手把水递过去。
“开的哪一辆?”
梁叙白抬手接过,怕自己拿不稳,手掌把杯子握得紧紧的,指尖擦着谈则的手过去。
电得谈则一麻。
谈则坐了回去:“你常开的那辆。”
梁叙白点点头,拿着水杯艰难地喝了两口水,大少爷派头十足地把杯子递回给谈则,用眼神示意他放远点。
病房里静了好久,谈则和梁叙白也没什么话可讲,今天送他来医院也是看在同住屋檐下的份上,他们还没熟到可以聊天的地步。
谈则反反复复开了几次手机,低头又抬头,视线总是莫名和梁叙白擦上,次数多了,他才意识到这是因为梁叙白总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