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梁叙白的手机就在口袋里嗡嗡震动了一下。
梁叙白匀出只手来看消息,发现是谈则给他的转账。
三百五十七块五毛三分,有零有整。
梁叙白险些笑了,他转头看向一脸理应如此的谈则,出声强调:“我不差这点。”
“不想欠你的,承你的情,要算清楚点,你不明白?”
谈则手上也提着两大袋的东西,看也不看他,径直往出口去。
明白,就是明白才觉得不爽。
和黑犬那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的金额都能纠缠不清,到他身上怎么又算得连几角几分都清清楚楚了?
大病初愈的梁叙白提着两大袋生活用品,跟在谈则后面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抬脚点点谈则的影子,两个人保持着这节距离,一路回了海湾。
梁叙白觉得自己不在的这几天,谈则心情绝对爽死了,光从生活痕迹就能看出来。
因为梁叙白没有提前说自己哪天出院,所以家里不似平时那么干净规整,添了几分活人气息。
也添了几分乱。
梁叙白眉头紧锁,盯着瓷砖上还残存的几缕头发、沙发上略显凌乱的靠枕和不知什么时候拿过来的玩偶、茶几上毫无章法依旧停放在这里的喝水“盆”
。
梁叙白的两手挎在自己胯上,提起步子就要往洗手间去,他还没走出去两步,谈则如临大敌地冲到他面前,张开双臂视死如归地拦住了他。
“……你别看了,肯定不符合你的卫生标准。”
谈则心虚地挪开眼,心里掰着手指头在数自己几天没清理地漏,猜测里面会有多少头发。
出门前洗手台上的水也没有擦干净,甚至早上刷完牙之后,牙杯还随手放在了洗手台上,没有按照梁叙白的规矩摆摆好。
梁叙白停在原地,眯着眼睛打量谈则的表情,这人理直气壮的时候十分理直气壮,心虚起来又实打实,表情生动活灵活现,跟个猴儿比也没差了。
“我看看,”
梁叙白停顿了下,“看看我不在家,你把家里弄成什么样。”
谈则甚至没空去应对梁叙白话里话外的这股小暧昧,用手掌在梁叙白胸口小推了一把,不耐烦地小声道:“你别看了!
我去收拾还不行吗。”
谈则手上没用多大劲,梁叙白却顺着他的力道往后退了两步,热乎乎的手掌在他胸前擦过,实打实的摸了一把。
被吃豆腐的梁叙白本人笑了一下,而吃豆腐的当事人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兀自转身进了洗手间,还防备心极强地把门锁上。
里面传来点细微的动静,梁叙白竖耳听着,没过多久谈则就出来了,估计是也没多乱。
谈则洗干净手出来,看见梁叙白还待在门口,已经处理好心虚之处的他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硬生生地喊了一句:“监工吗你?”
“好烦人……”
谈则嘀咕着,又去收拾自己扔在沙发上的玩偶和抱枕。
梁叙白就看着他把这些东西收拾好,心情微妙的涌出点雀跃来,忽然觉得养一只偶尔会在家里捣乱的谈则也很幸福、有意思,令人心情舒畅,还挺可爱的。
不见面,是真的很想。
手机里看不见摸不着的,他可是对于谈则来说“不一样”
的梁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