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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叙白回家后吃了一记耳光。
梁安明打他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动身子,极具威压,劈头盖脸的一巴掌就甩在梁叙白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口角渗血。
从小到大吃梁安明的耳光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尤其是有个珠玉在前的哥哥,不服管不听教的刺头梁叙白就成了横在梁安明心里的一颗软钉子。
不听话、教不会、不够优秀、脾气大、性格古怪。
这几个标签是梁安明对梁叙白的全部认知,小时候还比较好管,虽然笨但是乖巧听话,长大了之后就开始不服家里的一切,总是让人觉得很火大。
梁安明长期定居在首都,家里产业也基本盘踞在首都,但江市是老地盘、老家,江市剩下为数不多的一部分产业都是梁叙青在接手。
天高皇帝远,梁安明平时很少有空去管梁叙白,但每年见面总是闹不愉快。
去年因为梁叙白未来去向问题大吵一架,梁叙白当晚直接拍案走人不回家,一走快一年。
一个多月前因为生意上的事,梁安明从首都回来,勒令梁叙白回了家,两个人勉为其难地和平相处了几天,又在涉及到梁叙白未来规划的问题上吵得不可开交。
然后梁叙白再次选择甩手走人。
梁叙白闹脾气离家出走近一年,这一年里挂断了梁安明无数通电话,甚至拉黑他,这大大小小的事情积压到一起,点燃了他胸口中无边的怒火。
这怒火在看清梁叙白脖子上毫不掩饰的、青青红红的痕迹后毫不留情地爆发了出来。
而梁安明却也什么都没说,甩出这重如雷霆的一巴掌后,便冷眼看着他。
梁叙白脸上火辣辣的疼,却也动也没动,翕动嘴唇平静喊了一声:“爸。”
“申请出国的材料准备好了吗,没有准备好我让小杨来做。”
梁安明无情说道,“江大的教育资源比不上国外,这种研究生读了也是白读,不如到国外去,对公司海外发展也好,有些事交给外人我也不放心。”
梁叙白:“……我不会出国的,这件事我已经重申过很多遍了。”
“我已经陪你胡闹一年了,没有心思再陪你胡闹。”
梁安明面色沉得能滴水出来,“不管你愿不愿意,晚上我会让小杨给你看几所学校……”
“我为什么要走。”
梁叙白打断他的话,声音不轻不重,又不等梁安明做任何反应,迅速接上话,“我哥要出国是因为他想出国,但是我不想,我为什么要走?”
梁安明被他的态度彻底惹毛,严声呵斥:“因为我这是为了你好!
你从小到大就比不上你哥,我不为你好好计划好未来,你指望谁来管你,你妈吗?还是说你真的打算和那个姓翟的一块儿不务正业到死吗!”
“你管我什么了?!”
梁叙白不自觉地跟着拔高声音。
“梁叙白!”
突然出现的青年男声打断了梁叙白。
梁叙白实在觉得梁安明说的话好笑,憋着气回头看向大门外,梁叙青不知什么时候到的门外,此刻正西装革履地朝着他们走过来。
梁叙白噤了声,下意识瞥向原本还怒气冲冲的梁安明,看着他表情由愤怒转变为平和,眼底深处还有难自抑的欣赏、满意。
梁叙白觉得胸口发闷,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花园。
后来率先出来的是梁安明,他看上去平和很多,路过梁叙白时冷冷瞥了他一眼。
再出来的是梁叙青,他哥衣冠楚楚地站到了旁边。
梁叙青今年二十九,过完年就三十,眉宇间是经过风霜雕琢的沉稳和老练,开门见山道:“去了阳城?”
“是。”
梁叙白也不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可能从翟绪那儿,又或者是什么别的方式。
梁叙青:“见她?”
“有什么好见的,我和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