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则真是惊住了,从刚开始认识梁叙白到现在,这个人的有种程度还在刷新他的认知:“全删了?”
“全删了。”
梁叙白淡然道。
“顺手就干了,客气什么。”
谈则又问他是不是把梁叙青也给删了,梁叙白点点头,胳膊发力把他从小凳子上抱下来,催促他快点去上厕所,把凳子踢回原来的位置,转身出了厕所,还替他贴心地关上了门。
梁叙白真是要迟到了,走得很急,谈则上完厕所、重新再洗漱一遍出来,门口就剩个衣角了,他探头盯了好一会儿,不知为何,明明没人,还是轻手轻脚的进了梁叙白的房间。
梁叙白的房间一如既往的整洁,书桌上整整齐齐的摆了很多东西,谈则仔细瞧了瞧,看见了自己的照片,默默地又把眼睛挪开了。
这样盯着看总感觉很自恋。
谈则在梁叙白的房间里打转,在熟悉的气味间,困意袭来,缓缓爬上梁叙白的床,在甚至还尚有余温的被褥中睡了过去。
一睡就是天昏地暗的一觉。
由于谈则早上提了一嘴他最近回来得都太晚,梁叙白今天特意早回来了,结果推开门,在家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谈则,打了通电话,发现手机扔在了房间里,人却不在。
最后在自己房间里找到了谈则。
梁叙白坐在床边,安静的看了会儿谈则。
说来也巧,今天刚被谈则提及过的,梁叙青给他打了电话,用的陌生号码。
电话里先是简单问了几句情况,他在哪里住、干什么、是不是和谈则住在一起。
梁叙白如常回答,本来不想和梁叙青多费口舌,虽然他不想做那种胡乱泄愤的人,但纵然他再明事理,也很难不迁怒到梁叙青身上,他终于问出了这个让他纠结很久的问题:“他们什么时候知道的,你是同性恋。”
梁叙青说是几年前,具体缘由他也记不清,因为根本不值得他记清楚,当时梁安明和乔茵也情绪激动过两天,结果发现梁叙青特立独行的厉害,管教无果,悻悻而返。
电话的最后一句,梁叙青说:“祝贺你,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或事。”
喜欢的人在身边,喜欢的事呢?纵然这么多年来梁叙白并不想被牵着走,不想去学、去淌梁叙青走过的河,但在无形的期待和施压中,依旧不可避免地走到了现在。
谈则看起来是很喜欢直播的,他以前不了解谈则的时候,觉得谈则是因为直播来钱快才直播。
后来深入了解后,发现谈则是一个内心深处很渴望被人看见的人,期望被看见、被了解、被注视、被喜欢,更渴望被接纳。
而不再是这个世界上某个角落中,被忽略掉的某某号人物。
梁叙白并不有多么期望成为世界的中心,也不在乎有多少人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从始至终,都只想让在意的人看见他。
以前是父母,后来是谈则。
所幸谈则现在、未来,都将长长久久的注视着他。
梁叙白伸手戳了戳谈则正熟睡的脸,心底深处有块儿很柔软的地方被踩了踩,轻声道:“谈则,起来吃晚饭了。”
谈则睡了一整天,早就已经是在浅睡眠阶段,自打梁叙白进来坐着的时候,他就迷迷糊糊的有所察觉,眼下听到声音,就直接睁开了眼,抱着被子和梁叙白对视上。
“回来的好早……”
谈则嘟囔道。
梁叙白点点头:“公司周五晚上不怎么加班的,都着急放假休息。”
谈则迟钝点点头,忽的整个人一激灵,周五晚上了,明天后天梁叙白都在家里待着。
也就是说,他要和梁叙白全天待在一起足足四十八个小时,其中后二十四个小时,是谈则给梁叙白讲定的最后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