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心里话一下被人戳穿,萧白舒的脸在暗夜里有些发热,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我只是奇怪,你的衣裳料子,不像是见过的。”
“哦。”
楚欲直白道,“是燎南那边的蚕丝银缎,送皇帝的时候我顺路看见了,觉得不错,就拿了几皮。”
“拿的?”萧白舒蹙眉。
楚欲笑了下:“郑州知府留得太多了,我看他也用不完,就帮他消耗一点。”
萧白舒自然明了:“这叫”
话还没说完,楚欲就不知从哪摸出来三只暗器,交到萧白舒手里:“你也没武器防身,等会儿要是被人近身,就拿这个。”
萧白舒拿到手里就发现这形状:“孤鸢堡的暗器。”
楚欲:“识货。生意没白做。”
萧白舒:“这暗器,有毒。孤鸢堡剑走偏锋,频频和魔教纠缠不清。”
“萧庄主不入江湖,知道的还不少。”
楚欲也坐在树上,脑袋只往他那侧一靠,手都懒得抬一下,理所应当道:“多谢萧庄主关怀,神剑宫里什么没有?”
“你,偷的?”萧白舒终于把这话说出来。
楚欲没一点儿不好意思:“这不明摆着吗。”
萧白舒也知道了,这人是没一点儿自觉:“真没浪费你的名头。”
突然前方田地里废弃的屋顶上落下来一块瓦片。
房屋无人打理,又经过屠杀,落下砖块本就正常,楚欲却瞬间捂住他的嘴。
感到萧白舒自觉放轻呼吸,身形僵住不动,楚欲才慢慢松开手。
紧紧盯着面前的一片荒地,接着慢慢阖眸。
萧白舒还有话想问,侧脸却见楚欲已经闭上眼。
在武功上,他对楚欲深不可测,用来奢侈浪费的内力,有种没有原因的信心,以至于楚欲没给他解释,他也认为自有缘由。
很多时候他甚至还觉得,楚欲的武功和内力,都已经同他本身化为一体,端起茶杯热茶,被褥里取暖,拿起湿透的手帕已经被内力烘干
这些都不是有意为之,控制自如几乎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他在自己兄长的身上,都很难见到。
不知道楚欲和兄长一战的话,谁的功力更胜一筹?
手心里有痒意划过,萧白舒才回过神来。
“分心。”
“若什么有异。”
“抓紧我。”
萧白舒跟着那滑动的指尖在心中一字字默念。
刚将飞跑出去的思绪收回来,楚欲就让他——分心?
若什么有异样,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才分辨出来,是“我”字。
“若我有异”。
楚欲也会有异样吗?
萧白舒原本已经快要肯定他的武功,现在又横生出怀疑来,楚欲敢单枪匹马的过来埋伏,居然也是有所顾虑的吗?
可自己连武功都不会,为什么楚欲认为他会有异样,而不是自己?
抓紧我。
要怎么抓紧他?
刚想到这时,楚欲竟然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从袖口上割下来一条布料,切割完整的五圈展开,墨兰的布料绑在眼睛上完全阻隔住视线,脑后还能垂下来两缕发带似的。
萧白舒感到身旁有动作才发现自己的袖子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