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沅霜毫不犹豫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见外!”
月悬高空,徐沅霜在院中来回踱步,心中焦急,忍不住埋怨:“这个耿星河,平日里就像个冰疙瘩也就罢了。偏偏每次有事找他,就不见踪影,真是急死人了!”
正暗自腹诽之时,耿星河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院中,尚未走近,一股浓烈的酒气便扑鼻而来。
徐沅霜不禁皱起眉头,微微举起袖子掩住鼻子,走上前去,说道:“你怎么又喝酒了呀。”
耿星河抬眼,便瞧见她满脸嫌弃的神情,也不搭话,径直从她身旁走过,打算去沐浴。
徐沅霜见状,赶忙拉住他的衣袖,说道:“我有话同你讲。”
耿星河低头看了看被她拉住的衣袖,心中暗自诧异。
今日可真是稀奇,平日里她要么对自己视而不见,要么满脸厌恶,如今居然主动找自己说话。
“何事?”
“想找你行个方便,带个人进都察院监。”
耿星河驻足转身,审视着她的神情,狐疑道:“何人需要你亲自开口找我行方便?”
徐沅霜眼睛扑闪几下,答道:“你也认识,是施婳。”
“施婳?”
耿星河微微一愣:“她不是在北地吗?”
话刚出口,他忽然想起沈珣之事,心中顿时了然。
沉吟片刻,他沉声道:“你派人去告知她,明日亥时,在都察院前的巷子等候。我会设法带她进去。”
徐沅霜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欣喜的光芒,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柔声道:“多谢夫君!”
话音刚落,她便轻盈转身,带着丫鬟快步离去。裙摆随风轻扬,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欢愉。
耿星河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暗自嘀咕:“这便算谢我了?夫君醉酒晚归,竟也走得心安理得。”
施婳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起初,是爹爹和娘亲的身影在她眼前决然远去;紧接着阿姐竟也同娘亲一道,消失在梦的尽头。
她在梦境中悲戚落泪。转瞬,画面回溯至幼时,府中的玩伴现于眼前,茶褐色的眼眸透着神秘,远远地伫立着,向她轻轻招手。
而梦境的终章,是沈珣的身影。
沈珣深陷于暗无天日的黑牢之中,眼神绝望地凝望着虚空。
施婳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一张血盆大口豁然张开,刹那间,将她的意识全然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