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逃,逃得越远越好。
顾盼知道,晏初守她守得这样紧,单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是逃不出这个囚笼的。
她需要有人来帮她。
她曾经尝试着接近那个每个月都会为他们带来水和食物的人,但都以失败告终。晏初不会允许自己和除他以外的人说话,更不会允许自己靠近他。
那天是顾盼第一次见到晏初真正生气的样子。
他在她面前似乎永远温柔得体,永远得心应手,脸上恒久不变的微笑几乎让她忘记了他的本性。
而此刻他突然发怒,猩红的眼眶吓到的显然不仅仅是顾盼一个。
送水的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激怒了老大,逃一般飞快搬下东西,乘上渡轮仓皇离开了。
晏初面无表情的脸此刻阴沉的可怕,低声警告她:“下次他再来的时候,如果你不想让我把你锁进卧室里,最好不要再靠近他。”
“这位大哥搬东西太累了,我只是想给他倒杯水喝,和他聊聊天说说话。”
顾盼笑着向晏初解释。
“说话也不行,连看他一眼都不行。你只能看着我一个人。”
顾盼愣了一下。她以为他的怒火是怕她逃走,却原来只是因为吃醋。
简直像个幼稚的小孩子。
晏初单方面和她冷战,顾盼倒也不怎么在意,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玩拼图。最终还是晏初率先按捺不住,巴巴的黏过来没话找话。
顾盼心思全在拼图上面,时不时敷衍地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现下已是初冬,外面的温度有些低,但屋里暖气开得很足,顾盼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腰间勾勒出一截纤细的腰肢,绑在发尾的红色蝴蝶结微颤。她专注的神情衬得她越发圣洁,像个随时都要飞升的小仙女。
但晏初不喜欢这个美丽到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
他使了把力气掰过她的身体,猛的把她扑倒。
“阿初!”
顾盼下意识惊呼一声,圣洁的表情终于染上了别的情绪,回到了属于他的这片凡尘俗世。
良久,他终于放过了怀中的人儿,顾盼被他吻得有些缺氧,趴在他怀里大口呼吸。她唇上的口红被亲得晕染在嘴角,双颊染上不可言说的绯红,小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是与平日里的端庄不同的姿态。
天堂的神明坠入凡尘,洁白的纸张染上污渍,曾经高不可攀的她现在触手可及,凡人的七情六欲在那张圣洁的脸上野蛮生长。
他喜欢她这个表情。他恨不得那张脸为了他更加迷乱更加失控。
两个人用的沐浴露是一样的,相同的香气环绕在二人身边,恍惚间给晏初一种她已沾染上自己的气息和味道的错觉,让他又兴奋了几分。
顾盼并未像他一般沉迷,暗中无声观察他。柔和的月光模糊了他脸庞的棱角,漂亮的眉眼让他看起来像个从天堂坠落的天使。他的眼睛是很干净的琥珀色,看向她的眼神痴迷又依赖,与顾盼推断出的那个不择手段的疯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