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可心里突然害怕了起来。
不是怕疼,而是怕孩子的流失。
一个声音再说:走吧,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另一个声音又说:不行,这个孩子来的不明不白,会被人笑话。
一个声音又道:你管他别人怎么说,反正是你的孩子,韩澈也认定了是他的,不会让孩子受委屈的。
另一个声音又道:不可以,孩子必须打掉,不能再动摇了。
……
两个声音在我耳边交战,我的心也是备受煎熬。
忽然,一个冰冷的器具碰触到我的肌、肤,我一个机灵,心口突然堵了一块冰疙瘩一样,难受的偏过头,任泪水在脸上肆虐。
“宝宝,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你要怪就怪妈妈,如果有缘,下一次再来投胎。”
我默默的说着,结束,一切都会随着孩子的流失结束。
我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一股血腥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可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握紧的双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也浑然不知。
这些疼痛,对我来说,都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可爱的娃娃,梳着两个小辫子,睁着大大的眼睛,对着我笑。
我刚想去摸她,她又哭了起来,她的眼神,控诉着我的残忍,控诉我不爱她,不要她。
我摇摇头,不是妈妈不爱你,也不是不想要你,只是没有办法。
脑海中再次出现酒会上的一幕,我好像看到了韩澈被人嘲笑戴了绿帽子,好多人指着我和孩子说骂我是荡妇,骂孩子是野种。
我最受不了野种这两个字,当初非墨就是被人骂过来的,这其中非墨承受了多少,糟了多少罪。
我心房一颤,慢慢的闭上眼睛。
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医生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身上涂抹消毒水。
这种刺鼻的味道我不陌生,但是第一次让我这么敏感,突然想吐。
一旁的小护士看出了我的异样,“你怎么样?要不要先吐出来?”
孕妇妊娠反应不分时候,这护士在妇产医院也是有经验的。
医生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抬头问我,“需要等一会儿吗?”
我咽了两口吐沫,一直把头偏在一边不让医生和护士看到我满脸的泪水,缓了下神,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正常,“不用,开始吧。”
医生点点头,“那我们开始了。”
感受到那冰冷的器具就要进入我的身体,我再一次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