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宋是公认的富裕的朝代,但是汴京是什么地方。在这地方生活,就像是在后世的上海一样。一月的工钱是不多,但足以让许多人饿肚子了。特别是没有什么积蓄的年轻人。
年轻人刚出师,以前的收入全归师父所有。就是出了师,每月工钱也有部分孝敬了师父。他们才是最难挨的。
可是他们能愤怒吗?有愤怒的权力吗?
就是林冲与鲁智深也只是同情。因为他们知道“做大事不拘小节”。
世间可还有愤怒在?
有!
宁采臣看到他们乖觉地准备离开,不由很是生气:“谁让你们走了?”
工匠们自然是不愿意走的,既惊且喜,惊大过喜:“大人还要我们?”
“那是自然,不是与你们登录了名姓吗?”
宁采臣的肯定,自然是让工匠们欢呼的。
一边是六两的白花花银子,一边却是罚俸一月。谁会不欢呼,哪个又忍受得住不欢呼。
当然,也有不欢呼的就是了。甚至还面带怒容,一脸的铁青。“宁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侍郎大人,没什么,人无信不立。既然我答应了他们的工钱,就一定会做到。君子不可食言而肥。”
这时代,对忠孝仁义信看得极重。失信一次是很简单,可一旦失信,再想重立信义的名号,那可是千难万难。正所谓破坏永远比建设容易。
工部侍郎听是这个理由,不由一笑道:“宁大人,这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一些贱民罢了,不用与他们讲什么信诺。”
宁采臣说:“大人的为人,下官不知,但是圣人微言大义,信义为重,在下还是知道的。”
“你!”这读书人之间肮脏想法,只有读书人才知道,怎么能就这样说出来呢?这不是撕破面皮的人才做的吗?“宁大人,你这是要与本官敌对了?”
宁采臣撇了撇嘴。只许你算计我,就不许我说的了。怕你啊!官大了不起。
“大人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还请斧正。”
“你!好,好!将死之人,以为本大人拿你无法是吧!本官这就参你,把你参到陛下御前。”
“好啊!”宁采臣对他拜了一拜,“那大人快去吧!下官这就要出城了,如果大人快的话。快马应当赶得上。就是捕下官入狱,下官也会感谢大人的。”
“你!”他指着宁采臣,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油盐不进!”
“下官恭送大人。”
他转身离去,登上了自己的软桥,其幕僚问道:“大人,就这么算了?”
“不如此还如何。他一将死之人,你如何威逼?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可大人,他实在是在嚣张了!”
“嚣张?如果你愿意出使辽国,你也可以嚣张。”
只这一句,便让一切归于平静。
气走了这位工部侍郎,宁采臣却也让人收拾一下,准备起程了。
“大人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想挑起事来,只为不去辽国。”
回去的路上,并不安静,总是有些人在猜测宁采臣的行为。
耳朵太好了啊!
宁采臣苦笑摇摇头,把一应工匠交与粉衣。
聪明的看官已经猜出来了,宁采臣说的汴京附近,其实就是法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