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急赶着来,再一看宁采臣,实在是不像受了封赏的。
宁采臣看是她,说:“我是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耶律敏儿一撇嘴:“你们宋人就这点没劲!好好的人话不说,只会掉书袋去了,我去见皇帝哥哥了。”
耶律敏儿像一阵风似的。她不想她皇帝哥哥封赏儿,但是真的没赏,她又有些不好意思。急急而去,脸儿都红了。
从皇宫里回来,宋使团这一次是住上了使节馆。
宁采臣一进门,便有白素贞迎上:“宁大人,法海……”
“哦?来的匆忙,忘了。”这是真的,宁采臣从进宫到出来,根本就没有说上几句话。“对不起,我这就去讨要。”说着,转身便欲离去。
白素贞拦住他:“今儿天色已晚,明天再去吧!”
天色晚并不是原因,而是天色一晚,宫门上锁,宁采臣这样的外邦使节是进不得宫的。
知道进不去,宁采臣也没有坚持,而是点点头,以待明曰。
却说耶律章奴离了皇宫,心中怒气不散,回到府中,立即以马鞭打人。
那马鞭以人发马尾辫制,打起人来,疼入骨肉。但是被打的奴才却不敢吭声,因为一旦吭声,他是真的会杀人的。
杀死一个汉奴,不过赔偿两根草绳。两根草绳什么价值,赔与不赔,又有什么差别?
这还是打杀别的契丹人的下奴,如果是自己的,打杀也就打杀了。用草席一卷,到时往乱葬岗一丢,也就是了。
受打的奴婢,只得强忍着痛,只为活下去。
这边刚打,那边便有管事跑了进来。“爷,您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哪个又惹您不高兴了?”
奴颜婢膝的这人是个汉人,年龄不大三十左右。
汉人与契丹人极好分辨,只看头上有没有环饰,耳朵上有没有耳环。契丹人以此为美,这一点是与汉人不同的。
“你小子这么快就得了信了。”耶律章奴收了鞭子。
一是他打够了;二是给他这李管事一个面子。
契丹人高高在上,又怎么会给一个汉人管事面子?
不为别的,只为李下会来事。掌管他耶律府上的商事,从来没有短缺过他府上的银子。
仅仅为了他的银子,这个面子也要给,哪怕是假面子。更不说这李下乃是唐皇室后裔,单单这个身份,便为耶律章奴争了多少的面子。这有用的奴才,自然要与众不同一些。
看看自己打的人儿,皮开肉绽的,不由一笑:“听说你在追求这个奴才,看来是真的了。”
李下没有出声。他知道耶律章奴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打她。
契丹人既希望汉人为他们干活,又不希望给与奖赏。于是制造处罚以为奖赏,便成了契丹人最不吝付出的了。
耶律章奴说:“今个有人给了爷气受,只要你帮爷出了这口气,这奴才便赏你了。”
李下恭身,毕恭毕敬:“请爷示下。”
耶律章奴坐在椅子上,把今天的事说了。刚刚说完,便有军士来报:“禀副都统,我御营这次死一千三百七十六人,另有六百三十三人为毒蛇咬伤。”
“什么?怎么会死伤这么惨重!”刚刚由下人送下的热茶,直接为他打翻。
热茶倒浇在送茶的婢女一头一脸。茶是烫的,当场便烫伤了女婢娇嫩的肌肤,她却连叫一声都不敢。立即跪下请罪。“爷,饶命,饶命!”
“滚!”耶律章奴根本顾不上与奴婢计较。这御营上上下下可谓全是他的人,同一部落的牧民,死一个,他都要心疼上半天,更何况死伤了两千多人。
李下帮着摆手,那奴婢这才敢去捡拾摔破在地上的杯具。至于脸上的伤,能活命就不错了,哪儿还顾得上。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耶律章奴沉声道。
那送信的军士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只可见他是个小兵,就是千夫长们也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更不用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