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好似不受控制一般泛起剧痛,可是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和骄傲又不允许他低头。
“宜儿,我心里只有你。”
挣扎许久,他终于将憋了好多年想说的话说出了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又担心他说什么会让她愧疚,急忙小心翼翼的问着。
“这是你的选择吗?你觉着和顾鼎臣在一起更欢喜。”
他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想将她拥入怀中也没有了理由。
话中带着卑微,即使他不愿意低头,可是他不知道,他早就已经为眼前的人低头了。
宜宁也是心乱的很,她最爱的自然是李世则,可是真的到了这一步,让她离开顾府,离开顾鼎臣,她还是退缩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跟李世则在一起压力太大,即使他愿意为她挡住外头所有的风雨,可是如那日那般,帝王的爱谁能保证会持续多久,存在时,那便是蜜糖。消失时,那就是刺向你的刀。
而顾鼎臣,就算不爱了,她们也可以像平常夫妻一般和离。
她爱他,也相信他。但同样的,她更爱自己。
李世则见她始终低头,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
他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始终不敢相信,十年就是这个结果。
狩猎没有了当日那般热闹的景象,年轻的天子在下午狩猎开始后便回了宫。
李世则将自己关在御书房,不敢相信今天得到的结果,他看着黑夜如期而至,他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和千疮百孔的心再次暴露在黑夜中。
他枯坐在主位,还是像往常那般挺拔俊朗,只是眸子已经如死灰般寂静。
门外的内侍几次向前却不敢打扰,这位帝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等到第二日太阳升起,那厚重的朱红色大门才被从里面缓缓打开。
外头的内侍连忙跪地,却在抬头看清后又吓得瑟瑟发抖。
昨日还是意气风发的新帝,今日乌发竟然两鬓斑白。
他不敢再看,只得大气也不敢出的跪趴在地上。
李世则有些麻木的上了早朝,他感觉到身体的能量迅速消耗,身体常年的旧疾,加上这几年不间断的事务和四处征战,让他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在一瞬间突然爆发。
他匆匆召了几位大臣,并任命徐宴安为当朝首辅,另外几位臣子互相牵制,便开始缠绵病榻。
不是他不想活,他还年轻,双亲尚在人世,喜欢的人也过得很好,还富有天下。
可是他的身体就是突然垮了,他有想活的意志却控制不了那颗痛苦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