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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第2页）

她慢慢低头，慢慢俯身，慢慢蹲下去……周身的肌肉都是僵硬的，这一蹲，仿佛用了一整个世纪……

她伸出手，冰冷的指尖点向少女黑黢黢的小脸，想要为其擦去泪痕。

女孩别开脸一躲，却被月儿猛然间捏住了下颌，颇有力道地拽了回来，迫着她看向月儿的双眼。

那是一双原本总是含着秋水的杏眼，温柔恬静的杏眼，此刻却布满血丝……

&ldo;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rdo;

一字一顿的，每一次吐纳发声，都足以让韩江雪心窝一疼。那声音一如受尽磨砺的苍山沙砾……

&ldo;说话！&rdo;月儿歇斯底里，让女孩登时止住了哭泣，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半晌，女孩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ldo;我也不知道……但让我们活下去吧。我们也是人，穷人家的女孩子，难道就只能是给男人睡觉的玩物么？&rdo;

让我们活下去吧……

&ldo;活下去……活下去……&rdo;月儿踉跄起身，推开了韩江雪的搀扶，漫无目的地踩在雪地上，向远方走去……

珊姐最喜欢说的，在月儿临走前叮嘱的，不过就是&ldo;活下去&rdo;。

原来活下去，都这么难……

借着寒风，踩着积雪，月儿扯开了身上厚重的斗篷，搭在手腕上。她需要清醒，而冷，是保持清醒的最好办法。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远……此时的寒冷慢慢接近彼时在水池当中的寒意，月儿的脑海里终于出现了她希望听到的话。

锵锵然有力。

&ldo;过去的月儿，已经死了。&rdo;

是啊……那个为了活着受尽屈辱的月儿已经死了，她此刻有了新生，有了光明的未来和一心的枕边人。

她活过来了，她一定也可以让更多人一起活过来的……

想到这，希望的火苗再一次在这颗敏感多情的心头点燃，月儿回眸，正对上韩江雪信心满满的眸光……

每次回头，他都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月儿踏着咯吱咯吱的雪声飞奔回来，指着那姑娘：&ldo;你和我走，我能养活你，我也能养活更多像你一样的女子！&rdo;

那女孩心下却生气一股子倔强来：&ldo;我此行来，不是为了讨你可怜的。我有手有脚，不靠你养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