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囿困在深褐玻璃樽内猛烈摇晃后一拔木塞刹那攻鼻,攻入四肢百骸。林茶浑身燥热似焚,软着手掀开被子,底下一片春水濡湿。
只是一点残留的气味而已。
林茶更加厌恶这具完全缺失理性的身体,不过区区一具被情欲与繁殖本能牵引的动物尸骸。
二次分化的那夜是旧生活的最后一夜,林茶躺在婶婶家的阁楼里,举着录取通知书傻笑着梦想了许多未来。婶婶向他要求的养育费,他已用奖学金还清有余,天亮就可以搬离这阴郁的十年,从此独立生活,然后凌晨三点醒来他浑身燥热似焚。
下面又软又湿,很想交配。
林茶是爬下楼的。
偷了两片oga的抑制药物,情况稳定下来以后他决定不去医院,拉起行李深夜出走,北飞两小时降落,截了计程直接去刚看好的租屋里拿了钥匙。
次日开始了真正的发情期,林茶也是在那时意识到自己的二次分化不正常。信息素浓度过高,起先那些抑制药物尚能压制他度过一段时间,其后却渐渐失去作用。林茶咬了咬牙,将多粒胶囊兑水直接静脉注射。
非常大胆的举动,但他没办法了,只能在注射前粗略确定各种抑制剂的成分相若,不会产生致命反应。
化学物越过消化道,随着血流直抵腺体。
林茶将行李里不多的衣物尽数包裹身上,不敢让气味外泄,闷头哭了两天,终于等到一切结束。
从糟糕的回忆里醒过神,严明律的气味渐渐在身体里沉潜下去。林茶捡拾着不多的力气,将严明律睡过的被单枕头全部洗了一遍。
第二天很给脸的是个好天气,阳光穿过玻璃炙晒进屋,穿透铺在晾衣绳上的洁白床单,映得一室灿烂明光。
林茶躺在沙发床上,床单的边角随着微风扫拂着他的脸。
在阳光里睁不开眼睛,与严明律的一切仿佛是场梦。
虽然不愉悦,但也说不上是噩梦。噩梦之后他的腹里会有团污浊的混沌,周身无一处不在闹灾,稍稍弯身就能把五脏六腑都吐干净,像结束发情期的那个早上。
但他此刻躺在阳光里,觉得自己安顿好了未来,一切都可以期待。
大一的课程不紧凑,主要还是打基础。林茶在暑假时扫过一遍概要,生化一类的杀人科目对他而言倒很轻松,比较难对付的是解剖。他记忆力虽强,但文字理解能力不强,换言之,是个典型的理科脑。
一通表意文字争相描述器官所在,描述得他如坠五里雾中。系解还能勉强应付,血淋林的器官都是肉眼看得见的,局解就不行了,他看着老师用镭射笔在ppt上横竖比划,还是不明白子宫几条韧带所处方位。
然后汤森问:“林茶,灭绝刚说圆韧带在哪来着?”
林茶把alpha好友的脸拨开:“不知道。”
“这ppt做得堪比严明律啊,”汤森感慨,“蓝底白字极端审美,子宫画得和牛头马面一样,都存心不让学生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