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哥哥同父同母,自小一起吃苦受难,感情融洽,关系亲密,到头来却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不理解对方、互相敌对、兵戈相向,乃至于差点杀了对方。是她做错了还是哥哥做错了?亦或她和哥哥都有错?
回想哥哥被打伤的模样,以及他逃走时看来的痛苦眼神,孙蓓蓓的心就像被刀割出一道又一道流血不止的伤口,难受得无法呼吸。
人烟稀少的山林有血腥气弥漫,孙煜海虚弱地躺在灌木丛里,狠狠瞪着灌木丛外贪婪地窥伺自己的野狼。野狼瘸了一条腿,毛发稀疏无光泽,凶狠的眼神令人胆颤。
一人一狼对视良久,野狼按捺不住,露出爪子扑向孙煜海。
下一刻,喀嚓一声响,孙煜海拧断野狼的脖子。
他耗尽力量,喘着粗气望向被枝叶遮掩的蓝色苍穹,合目昏迷过去了。
又两刻钟,一位进山打猎的猎人发现失去意识的孙煜海,犹豫了下,拿出伤药处理孙煜海身上的伤势,把他背回家。
许嘉眉也在山里,她展开神识搜寻药草,忙碌了半个下午黑夜就笼罩大地。于太阳落山之际,她见到一座孤零零的破旧小屋,小屋的主人是个猎人,正提着一桶水往小屋走。
不愿露宿荒野的许嘉眉走了过去。
“你会看病?”猎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约二十三四岁,蜜色肌肤,表情寡淡。
“大病不会看,小病小痛会看。”许嘉眉说。
“屋里有个受伤的家伙,你给他看看。”猎人说,“你会看,我允你借宿一夜。”
躺在屋里的人正是孙煜海,许嘉眉看过他的伤,梦蛇告诉她:“是孙蓓蓓把他打伤的,孙蓓蓓这会儿正在被窝里哭呢。”
许嘉眉沉默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和许惠音,又想到许惠音和许和畅,道:“骨肉相残是一件极糟糕的事情。”
她拿出一颗丹药给孙煜海吃了,孙煜海很快恢复知觉,见到许嘉眉在屋子里,身躯顿时紧绷起来,“你救了我?”
许嘉眉:“不是。”
孙煜海:“你给我吃了丹药。”
许嘉眉:“我行医治病,不能见死不救。”
孙煜海吐出一口气,“劳烦你救我,我必有重谢。”
他又昏过去了。
猎人得知孙煜海醒了一会儿,进来看看他,询问许嘉眉:“我烤兔子,你吃吗?”
许嘉眉指了指自己解下来放在角落的药篓,“里面有一只山鸡,你把它烤了,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