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差不多。”象罔说。
“怎么会,你还年轻着呢。”
“不过立白泽契之前的事情我已经都忘了。”象罔抬头看着那轮很圆的月亮说。
“哦,那也很正常吧。”相柳摸了摸自己的头,“立白泽契本就是一次重生,你不想记住的事情都会忘记的。”
皇轩家的死士入皇轩家时要立白泽契,舍弃自己的姓名,自此以皇轩为姓氏,以白泽图中万兽为名。
立过白泽誓,就是走过一遍忘川的人。
“我好像是太想把所有的都记住,结果全都忘记了。”鹿蜀摇了摇头,摸着手上的剑。
“我倒是都记得一清二楚。”相柳颇为自豪地说。
“哦,说来听听,你都记得什么。”象罔转过身看着相柳。
“毕竟都是很重要的事情。东街的李阿三欠了我一百三十文,隔壁的小哥欠了我两百文,这我可都得记得。”
“果然都是很重要的事。”鹿蜀摇着头说。
“那你欠别人的钱呢?”象罔问道。
“我怎么会欠别人钱。”相柳说。
“看吧,果然都忘记了。”
“下雪了?”鹿蜀抬起手有些疑惑地说。
“好像来这这么长时间,这里都没下过雪呢。”象罔抬起头看着飘落的雪。
“那里,是什么。”相柳突然惊道。
鹿蜀和象罔转过身,看着关外巨大的望龙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着。
雪落万里,冰封巨河。
铜号声传过蜿蜒的城关,瞭望塔上多年未被敲响的夔鼓上灰尘震落。
“戒备!”
“那些……是什么。”守在瞭望台上的夫诸像是失神一般喃喃说。
“是异兽!异兽啊!”张守才近乎惊恐地喊道:“异兽来了!异兽来了!”
那些诡异的巨兽沿着冰封的望龙川而来。
像是铁匠的熔炉破裂,滚烫的铁水沿着冰面流过。
夜里那些野兽的哭喊声鬼厉而刺耳。
黑色的兽群漫过数米城墙前的荒原。
长城上的灯依次点亮,整座城池像是在夜晚中燃烧着一样。
身着甲胄的边军和皇轩家的死士都涌上了城墙。
他们知晓他们将面对的,是谁也未曾见过的……
灰色的甲胄隐在夜色中,只有边角的铁泛着冷冷的月光。
“弓弩!”贪狼将军立刻道,数千架弓弩架上了女墙,利箭齐发!
黑色的箭阵遮住十五的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