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存将军瞬间拔出了刀。
“等等。”
子尘抬手,他看清了长廊尽头的身影,那是一个瘦弱的女孩抗着巨大的异兽一步一步走过来。
异兽的鲜血顺着女孩的身体滴落。
辛夷将沉重的异兽摔在了几个人面前,鲜血逐渐在地上晕开。
她扯过身旁的金属烛灯,直接扔在了血泊上。
火焰骤起!
所有的人近乎惊诧地看着那燃烧的火焰。
“夸父血?这……就是夸父血吗?”贪狼将军近乎不敢置信地说。
而女孩只是擦了擦脸上的血。
……
子尘和女孩走出主厅,主厅内的众人仍旧无法相信他们看到的一切。
那埋藏于地下的夸父血,居然就是异兽的鲜血。
于是会议的后半段几乎完全由少年主导。
“我没让你这么做过。”子尘说,然而他却没有听见女孩的回答。
他转过身,女孩扶着栏杆身体不停颤抖着。
“怎么了?”他扶住女孩。
“少主,那些……究竟是什么啊。”刚才一直坚硬如钢铁的女孩在少年怀里突然崩溃,“夸父血……我们一直以来使用着的究竟是什么啊?”
主宰了整个蒸汽机械革命的燃料,被称为比黄金还贵重的流银。
所有人都以为那不过是和矿石相差无几的东西,可如今他们却明白了,这种东西,根本就是……鲜血。
异兽的鲜血流淌了在了机械中。
可以燃烧的血液。
这近一个世纪的时间里,我们就是踩着这样的东西,妄图企及神明。
“不要去想。”子尘抱住怀里不停颤抖着的女孩,“无论那是什么,我们都必须踩着它,向前走。”
03
风吹过漠北,黑色的异兽如同蚁群般围在城下。
夫诸看着城下的兽群,前几天他甚至一直不敢向下看,可如今看多了,感觉也不过就是这样。
“听说了吗,据说这些异兽身体里流的就是夸父血。”他靠在女墙旁,问身边调着弓弦的赵亦鸣。
“听说了。”男人抬起弓,研究着弓准。
“不觉得荒谬吗?”
“能活下去就不错了,想那么多。”赵亦鸣不以为意地说:“我家公鸡还下过蛋呢,怎么了。”
“你不走吗?城内的百姓都被送走了。”夫诸问。
“我得守着我祖宗的骨头啊。”赵亦鸣轻笑了一声。
“恩?”
“这长城底下埋着我祖宗的骨头啊。我的祖上可有好几辈被弄过来修这长城,他们最后都没能活着回来。估计是埋在这长城下边了吧。”男人的口气像是在说我祖上是放羊的一样,带着几分北地的旷达和豪迈。
“我老祖宗拿血肉修的长城,我怎么着也得拿血肉来守啊。”他拍了拍破落的砖石城墙。
“别人清明拜坟头,老子清明拜长城。”
“若我死,倘埋我骨长城北,与尔同戮万古敌。”
赵亦鸣突然跳上了女墙,于漠北的风中高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