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见过你的。”刍吾轻声说:“在皇轩家的剑冢,你看这看那的,也不知道那地下有什么好看的……还在我面前看了好久,要不是当时我捧着蜡烛,我真的想打你了。”刍吾的声音开始变得虚弱,可他仍旧在尽力向上爬着。这长城屹立万年,破旧却仍旧高耸不倒。
“真他妈高啊,高的让老子想停在这啃个肘子再爬了。”刍吾咬着牙说。
异兽于他们脚下也爬着这高耸的长城,刍吾向下看了一眼,“妈的,真多啊。还是高点吧,让这些怪物一辈子也别爬上来,累死他们。”
砖石碎屑从男人身下掉落。
男人终于爬上了高高的女墙,他将少年轻轻地放在了高耸的城墙上。
他抬起满是砂石的铁手套,近乎温柔地擦去少年脸上的血迹。
“少主,要记得回江南。晚了……桃花就尽了……”
他于江南守了八百年的剑冢,地上桃花开了八百回,他却未能看见一回。
男人从高耸的城墙上站起,像是巨大的青铜镇兽醒来。
背后万里长城居庸关,血染天空黄昏尽。
他将自己胸口处崩开的齿轮直接扯了下来,扔了下去,像是扯出被子里的棉絮一样。
男人猛然从城墙上跳落,“皇轩虎,你让我替你看的皇轩家百年之后我已看见了!”
他落在异兽群中,缓缓站起。
“如今的皇轩家仍旧是那个让我甘愿为之身死的皇轩家!”
……
魂魄归兮,家国永在。
09
芬里厄看着那些人死在他面前倒也没什么感觉。
他活的太久了,人这种东西在他眼中就不过只像是蚂蚁一样罢了。
赫尔曾经说洛基捡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知道多大了,只不过一直都是只幼狼的模样,不记人也不记事。
而他能记住周围的人都是谁的时候,洛基早就已经死了。
他一眼也未尝见过那个男人。
他回头看着女儿峰上唯一一个剩下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你也要死吗?”芬里厄没什么表情的问。
结果孩子瞬间大哭了起来。
“吵。”他回头看着身旁的巨狼,“把这孩子弄走吧,随便在东煌找个村镇。”
巨狼叼起孩子的后颈跑下女儿峰。
“原来你这么心软吗?”女孩走上断崖处,绣着白蝶的绮罗裙掠过荒草上的鲜血,“我上次见你,你还是只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