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先生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当做不知道。
定安一时是心灰意冷。她敛了眸,不再多问。
谢司白站在庑廊下,眼看着定安离去,她穿着件月蓝绣兰纹小衫,风一过拂满裙裾,盈盈独立的身子,愈发显得娇小。她经过的游廊弯弯绕绕,各自的心意也是千回百转。
秋韵不知何时近前来,顺着谢司白的目光打量一眼,道:“小殿下先前心思那样明显,您不欢喜,如今人家看开了,您又不高兴。”
谢司白看也不看他,淡淡道:“话说完了?”
“……说完了。”
“那就闭嘴吧。”
秋韵:“……”
定安出了青云轩,路上却是越想越不对劲。有些事不问清楚终归拆解不开,她心头慌慌的。先生的伤……
定安忙是喊住了轿撵,绿芜近前来:“殿下?”
“先生他……”定安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只得道,“我想再回去见他一面。”
绿芜为难起来。她们每次来都有青云轩的人帮着在前头开道,因而也不怕遇见什么人,现在就这样贸然回去,倒怕出了意外。
定安知道绿芜担心,说道:“那就去景轩门找吴用。”
绿芜诺诺应声,不敢怠慢,当即是派了个脚程快的心腹去了。不多时就得回消息。
“先生已经走了?”
“正是呢。殿下刚走没多久,公子就离了宫。”
“这样急。”定安喃喃一句,忽的想到什么,“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看这情况须得几日。”
先生受了伤,又走得这么着急。定安不傻,
且是由着谢司白亲自教养出的,前因后果一点分明。先生定然是在外头遇到了事,才被绊住了脚。那日他不是不想来,而是来不了。
可他……为什么不肯同她明说呢?
定安站在原地,直望着青云轩的方向。明明隔得不远,却像是永远抵达不了的地方。
不多时,起风了,灌满她衣衫。定安才是回神。
“罢了,走吧。”她道。
又过了小半月,即是秋狝。
此次围场之行,永平帝只带了定安与清嘉前往南苑。毕竟婚事往下数就数得着她们两个,早些见一见外人也是好的,这是宫中不成例的惯例。走前几日,邵太后忍耐着病中的苦痛,仍是将定安喊了过去,仔仔细细嘱咐了她一些事才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