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却不肯。她攥住他袖子,不愿放他离开。
谢司白略有些无奈,他抚过她脸颊,道:“那不若我在外头守着你,你何时睡着了,我再何时走。”
定安抬眸瞧他:“当真?”
谢司白拍拍她的头:“当真。”
定安这才肯松了手。她一步一回头地跟着绿芜去梳洗。
将要歇下,定安支开窗子往外看,谢司白果然还在外面。月色似水,清光照在他身上,映得他皎如玉树。
定安看得眼眶发涩。
也是她任性,他这么一个人,何曾这样过。
定安唤了绿芜来,同她小声道:“你去禀先生一句,就说……就说我睡下了。”
绿芜提着灯盏出了门,定安仍旧从窗沿缝隙瞧去。谢司白听了绿芜的话,转头朝着窗棂看来。定安心头一动,忙往后一躲。
不知过了多久,门扉轻启。
“先生他……走了吗?”
“走了。”绿芜道,“不过公子留了句话。”
“他说什么?”
“他让殿下且安心入宫,总有一日,他会亲自带殿下回来。”
第二日天一早,定安便起身更衣梳妆,她重又换上许久未穿的宫装,发上簪钗,珠翠盈光,稍作打扮便是明艳不可方物。
一切打点完,外头还没有动静。
定安端坐在妆奁前,望着镜中的自己,一言不发。
终于到了时候,司礼监的掌印公公如约而至,侯着人等在庭阁,恭迎定安。
“殿下。”绿芜在她耳边轻唤。
定安垂下长睫,任由绿芜扶着自己起身。出了房门,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不舍,将至月门前,定安回头望了一眼深处的院落,不舍溢满心头。
宫里来的内侍在前引路,至中堂,掌印并一众宫人躬身见礼。谢司白也在,定安怔
怔望向他,被旁边的绿芜轻扯了下衣袖,才是回神。
谢司白亦是许久不见定安这样盛装打扮的模样,他眼中有不易察觉的笑意流转,方敛眸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