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猝不及防袭上心头,定安突然觉得有点冷,她放下帘子。绿芜从八宝攒盒中取出点心,一抬头看到定安眼眶微红,怔了怔:“殿下……”
定安笑起来:“外头风大了些。”
绿芜将碟子放下,不好多言。
“日后不必喊我殿下了。”定安道,“离了这处,我再不是大魏的十六帝姬。”
行的是官道,宫车又垫着鹿皮,路途甚是平缓。定安卸下心头重担,倚着车厢沉沉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将过第一道驿站,马车在路旁无人的地方缓缓停下,等换了人,方才继续向前行进。
定安在梦中不觉,醒来时发现绿芜和司琴两个早已不在,她一抬头,看到人却是谢司白。
定安愣了下,旋即回过神,惊喜道:“先生!”
谢司白摸摸她的头:“马上要到颍州了。”
定安对地形位置不是很了解,只讷讷:“这么快?”
“颍州与京城隔得不远。”谢司白道。
定安:“……好吧。”
“今晚我们会在颍州住宿。一会儿过驿站,你想休息吗?”
定安摇头:“不用了,等到了地方在休息也不迟。”
她是想尽
早离开京城,越远越好,自然不愿耽搁时日。
谢司白颔首,随即和她讲起之后的打算。为了不牵连到宫中留下的人,沿途劫车显然不是什么好方法,所以他会先将定安送去普济寺,若能赶得上,还可以再见邵太后一面。之后她假装失足落下悬崖,一个疯掉的人做什么事都没人会觉得不正常,那时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永远摆脱掉十六帝姬的身份。
定安听罢,看向谢司白:“那你呢?”
谢司白垂眸看她:“我还要再返一趟京城,九砚会护送你回定州,等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就去找你们。”
这样一算,说不定下次见到谢司白,得等到年末。
定安十分不情愿地啊了一声,嘟囔道:“那不如我在离你近些的地方等你。”
谢司白眸中带了笑,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颊:“京中形势凶险,如今邵家插手,愈是复杂,你是想让我分心?”
定安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她耳朵有些发烫:“那,那好吧。”
一时之间无话,明明两个人单独相处也不止一次了,但定安却莫名其妙地感觉不好意思起来。她将目光游弋到帘子上,就听谢司白淡淡唤她一声:“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