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跪下给朱骥行礼,朱骥看了他一眼:“太后要见你,跟我走吧。”
猜想证实,徐有贞还是免不了一愣,后面的锦衣卫在催促,赶紧跟上了。
汪舜华正在弘义殿和于谦、王骥等人了解中央军校的事情,得到太后的鼓励,这两个多月来,学员都很是振奋,格外认真。
汪舜华点头:“要做到招之能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就必须把功夫下在平时。这些青年将官,都是未来的军队栋梁,必须从严要求,坚持仗怎么打就怎么练,打仗需要什么就练什么,军队缺什么就专攻精练什么,否则现在不流汗,将来就要流血流泪。”
王骥等称是,又说只有在战场上淬火,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汪舜华很是赞赏:“猛将必发于卒伍,只有真正上了战场,才能了解战场,提升能打胜仗的本事。以后选将,不仅要保证打胜仗,还要保证人才不断档,梯次配置。老将不能只在学校里传帮带,还要在战场上传帮带。战场才是最好的学校。”
孙原贞等人应诺。
听说朱骥带着徐有贞前来拜见,王骥等告退,看着徐有贞披枷带镣的,互相看了一眼,走了。
徐有贞进来跪下,汪舜华装作没有听见,自顾自的批阅奏疏。
有贞心里有点打鼓,偷偷抬头,正看着于谦,对方也看着他。
徐有贞赶紧把头低下了。
于谦其实有点不明白汪舜华为什么要把自己留下来,但这个时候,他还是很给面子的提醒:“太后,徐有贞来了。”
汪舜华嗯了一声,这才放下笔,看着跪在地上的徐有贞:“你就是徐有贞?”
徐有贞叩头:“罪臣徐有贞,拜见太后。”
汪舜华吩咐:“那脚镣手铐去了吧,他跑不了。”
心里很是赞赏朱骥的眼力,知道让上头来做好人。
徐有贞道了谢,还是不敢起来。
汪舜华看着他:“知道为什么唤你来?”
徐有贞低着头:“请太后明示。”
汪舜华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挟持太上皇造反。”
徐有贞只能叩头:“臣有罪。”
汪舜华道:“岂止是有罪,简直罪该万死。知道为什么留着你的命?”
徐有贞低着头:“请太后明示。”
汪舜华道:“先帝一直念着你治黄有功,黄河在沙湾决口七年,一直治理不好,结果让你堵上了。你是治水的功臣,现在是国家用人的时候,必须要留着你。”
徐有贞愣了,他一直以为景帝因为当年的事情记恨他,只要他在位一天,自己就没有出头之日,万没有想到,景帝居然如此看重他,当即颤抖着声音问:“先帝真是这样说的?”
汪舜华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呢?那天若不是先帝吩咐,你能活着出承天门?还是以为带着伤,还能在锦衣卫诏狱里活下来?”
徐有贞的眼泪掉下来,当年因为那句话,他整整三年抬不起头来,不能不低声下气的攀附重臣,甚至连名字都改了,然而身为士大夫,而且是曾经入选翰林院的文人精英,他是渴望得到认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