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冰岛,再次踏上未知的征程。
如果说在此前,官军需要面对未知的自然,此后最重要的反而是面对人——不怀好意的人。
在海上航行没两天,再一次看到有船只出现,大家都很兴奋:是不是又可以靠岸啦?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群红胡子靠近后,没有客客气气的和官军叙话,而是直接开枪射击。
官军回过神来:这是遇上海盗了,马上还击,但是这些海盗不怕死,还要拼命,直到用大炮轰沉了一艘,余下的海盗这才狼狈逃窜。
官军捞起了一个,把头按进水盆里,老实了;但咿咿呀呀的也说不明白,但画了地图,知道前方是一大片大陆。
赞玛提欧兴奋起来,因为这是欧罗巴的地图!
久违的故乡啊,游子回来了!
胜利在望,官军欢呼雀跃,准备靠岸补给,却没想到刚刚停稳,又杀来一帮红胡子,官军没有客气,先干一炮,打击一下对方的士气再说。
果然,对方被唬住了,抱头鼠窜;官军也没有再穷追,补充了淡水就匆忙离开。汪太后叮嘱过,赞玛提欧也告诉他们,欧洲曾经发生过黑死病,所以他们的井水、河水都不能直接饮用,要重新挖井。
只是这样一来,想到这里海盗盛行,官军也就加强了戒备,来往的船只一概不理会,只要敢靠近一律射击警告。期间还遇到一个不要命的家伙,官军已经开枪射击,他居然还敢往前撞;甚至官军开炮以后,他还躲过炮击,瞅准机会全速前进拦腰撞在大船。
官军一时回不过神来,他倒是趁机带着手下爬上船疯狂射击,官兵死伤惨重,好歹临船一起开火,干掉这群不要命的家伙。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悬挂在桅杆上,这才消停了些。
但也因为如此,官军很不敢在这里久留,甚至连计划好的拜访各国君主也要放弃。
毕竟最重要的船上的物资,这些大大小小的邦国,无关紧要。
只是到了半岛,赞玛提欧一再要求靠岸,教皇——教宗,这是被朝廷铁拳镇压后的新翻译,就在罗马,他要见教宗。
这么多年了,承业很明白赞玛提欧的心情,也知道此行很重要,于是同意他带着伙伴们回去。
也就是此时,承业才知道,传教士口中的“意大利”,其实已经是遥远的往事。现在这里没有统一的国家,而是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城邦。
显然官军这一路的扫荡是有用的,没有什么海盗靠近;但是土著们还是用好奇的目光观察他们。
三天以后,立元1706年九月二十五日,接受教宗的邀请,承业带人前往罗马。
部将们纷纷劝阻,认为赞玛提欧不安好心,而且曾经在天朝碰壁,已定存心报复,此行凶多吉少。
但是承业摇头:“正是因为赞玛提欧一心想要在天朝传教,又没有得到允准,所以此行可保无虞:我是大明天子的钦差,皇后的弟弟,他们还指望我在太后圣上面前替他们美言呢!”
罗马是教宗国的都城,洋溢着宗教氛围,自然和中原甚至一路所见的城邦都不一样。
果然不出承业所料,教宗对来自于东方的客人很是客气;跟赞玛提欧相处了近十年,承业倒是能听懂他们的话。
教宗英诺森八世刚刚上任不到三个月,就来了这么个贵人,实在是意外之喜。
真的是大喜事,上任教宗西克斯图斯四世死后,枢机会议内部派别争斗严重,在当选前夜,罗马街头爆发动乱。他通过贿赂选举教皇的枢机主教团才得以当选。
这个时候,来自遥远东方的使者仿佛冥冥中是上帝的使者,不仅为天主教在东方的传播打开了一扇大门,而且为自己的合法性做了最好的注脚。
因此,英诺森八世隆重接待了这些中国皇帝的使臣。
在友好的氛围中,双方就各方面感兴趣的话题展开了讨论。
气氛确实很友好,承业很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临行前太后也吩咐过:申明中方立场,对于教廷方面的要求,表示可以考虑和奏告朝廷恩准,但是不明确表态。
一句话,天朝现在确实没办法接受你们的教义,放我回去,还有可能;想要留住我,你们也别想过去传教。
英诺森八世已经听赞玛提欧汇报过,光从地图上就能看出这是一个何其庞大的帝国,何况还有巨大的美洲,都是亟待开发的土地。
万能的主啊,弟子终于见识到您的万丈荣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