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也小瞧了我呢?我就那么害怕失去吗?
恩断?如何恩断?情断?何以情断?
你身上的担子,我知道。你不想给我虚无的希望,我明白。你摒弃私欲的绝情,我理解。
你要我周全。
我要你爱我。
这一步,请务必让我来迈。
让我成为你前进的勇气,而不是负担。
她腰身轻颤,把一切痛楚都压下,闭上眼踮起脚尖在方致远唇上落下一个蕴着冰凉秋意的吻,这样又一番纠缠让她有了彻悟般的释然。
洪钟遽然撞响。
人,皆是浊骨凡胎。
清规,戒律,理智,三从,四德,教化,修为,同她有什么关系呢?计较,得失,在此刻又当算作何物呢?她只是一个小小女子,爱她所爱的,而老天为什么又要在她无法割舍的时候将一切都夺走呢?
秋寒料峭的离别夜里,她能做什么呢?她想去爱她,想要被她爱,想多生些牵绊,让生同死都扯开不来。纵使这是最不当的时候,但她已经克制不住了。痴狂,绝望,情意与坚守,是如此的情难自制。
拥抱太少,亲吻不够,山盟海誓太虚幻缥缈。
这些个玩意都太不真不切。她要此刻,要当下,要无怨无悔。
嘴唇短暂相触,又即刻疏离。方致远像是浸了冰凉的水,浑身打颤却愈加温暖了。她将那些情感埋在尘埃里,一压再压,终于,那根弦断了。
魂驰梦想,也不过如此。
「我……」
我每天都在想你,在去京城的路上在想你,在颠簸的海上在想你,我对你的思念同钦慕都刻入了骨子里。
方致远颤着用手抓紧她的双肩,没有忌惮地摩挲着衣料,额前的头发触碰在一起,心尖都在乱颤。秋波深处,被情爱漾得玲珑剔透。爱人眼里只有自己,自己的眼中只有爱人,一个短暂轻柔的吻,打破了一切的障碍,也击破了她修葺已久的内心,她砌好的墙,她下定的决心,在满眼软款温柔中都恍若无物。清光溶溶,她看迷了眼,看花了眼,那些个梦寐以求瞬间荡在眼前。
一番大作为之后,关雨霂有些腿软,她就这点骨气,被一个亲吻就抽得丁点不剩。她们抵额相对,便觉得是一体的,从未有一刻,比此刻更失常。海风,灯火,石砖,漫天星辰都是见证。
上一回的小楼,方致远还有心思看那些从未见过的细节,这一回的城楼,她只想把她揽入怀中。于是,她伸手把爱人揽入怀抱,微微弯腰将头放在她的肩上。呼吸潮热,关雨霂的右耳红透了,左耳同脸蛋也不甘示弱,一齐在失控中高涨。方致远偏过头来,见她耳廓连着脖子红了一片,是甜丝丝鲜滋滋红馥馥软乎乎新剥的果子。她轻轻咬上一口,关雨霂慌忙地抓着她的衣袖,手指不停地来回搓动,这种隔靴搔痒根本不顶用。身体好温暖,每一秒都比上一秒要炙热,像冬日火炉边的暖意,片刻也不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