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你舅那了?”荣嫣问。
“不敢去。”他又垂下脑袋。像犯错的小孩。
“你不进屋,我就在这跟你说吧。”荣嫣笑了笑:“如果还想求那事,大过年的你纯粹给你舅找不痛快。”
“他是我父亲,”季维林语气固执:“我不能看着他死。”
“他现在很差吗?”荣嫣心说,再差能有季宴洲差?
“他在那边得罪一伙人,恐怕没有立足之地,希望舅舅能放他回来。”
“他自己长了腿,可以回来的。”
“不,是舅舅不允许他回来。”
“维林,贪心不足蛇吞象。”
“什么意思?”
“我以前犯过一回错误,以为你舅会开除我,但他第二天没有来上班,后面一个星期也没有来。他是在放过我。”
“……”
“不让他回就是放一马的意思。别为你父亲断了最后一条生路。”
季维林恍然大悟:“那我以后怎么办,在我父亲死在那边前还是想替他求一求。”
“为人子女者,不孝枉为人;为人父母者,必为之计深远。”
“我不懂……”季维林苦笑:“佛家清净之地呆久了,出口成古语。可我是华裔,理解不了。”
荣嫣一耸肩,端着铁锹换了一个方向铲:“就是要你想想你舅舅的弱点。”
“你是说小树小与吗?”
“看来你不算太笨。”
“我知道了!”季维林一扫愁颜,在雪地里放声大笑:“不愧是我舅妈——舅舅永远翻不出您手掌心。”
荣嫣听着那个您刺耳,她比季维林才大两岁好吧,不过说季宴洲永远翻不出她手掌心,这话让她高兴,挑挑眉,让他滚开,自己端着铁锹大刀阔斧劳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