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灯安静地立在旁边,自动将光晕变得柔和黯淡了一些,庄清流却转头道:“亮一些。”
呼啦——浮灯剑尖瞬间光芒大炽,亮得庄清流当场瞎了两秒。
“……”这很难说不是调皮故意。
她缓了片刻后,转头睨了浮灯一眼:“刚刚好就行,你赶紧给我变回来。”
浮灯无辜地又暗了回来。
“你看看你的剑。”庄清流转回目光,低头摸出了一块儿手帕,让逐灵沁出泉水打湿了,冲梅花阑道,“你一不看着它,它就比谁都皮,等你醒了,一定要记着好好管教,打一顿也行。”
浮灯顿时焉儿成了憔悴色。
庄清流略微转头冲它挑挑眉,然后坐在床边,用打湿的帕子,一点一点给床上的人擦干净了刚才没来得及擦净的脸。
梅花阑的美人尖,饱满的额头,服帖的眉毛,乖巧的睫毛,十分深邃的鼻梁……一一在庄清流手下走过,最后落在又薄又细腻的唇上。
庄清流指腹在她唇瓣上凭空划过,才用手帕最后在嘴角点了点。
一张脸在手上这样走过一遍好像才真的清晰了起来,而这人的脸——庄清流总觉着一直要这样干干净净的才对。
山洞内一片静谧,外面哗哗啦啦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好像山风愈起,连空气中都似乎飘着湿润的水气。
梅花阑可能是被吵到了,紧紧抿着的薄唇忽然动了动,好像无意识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
庄清流偏在一旁拧干净手帕,转回来低头,屏住呼吸问:“什么?”
梅花阑唇瓣又动了动,好像睡得不大安稳,眉心很紧地一蹙。
庄清流只好把脑袋低下,耳朵一偏,凑近她嘴边:“嗯?”
她刚嗯完,竟然感觉耳朵忽然被极轻地亲了一下。
庄清流不由转正脑袋,低头看她:“……”
都晕过去了也能这样儿吗?
她震惊地低头注视了一会儿梅花阑又安静下来的睡容,没好气地冲她做了个要咬人的表情,然后把她的手握进了手心。
“这里的每个人抓我,都有着自己的用处,难为你是真心喜欢我。”
良久后,庄清流轻声低头说了一句,然后也趴床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睡熟了,身边的逐灵才忽地悄无声息地动了起来,瞬息间就飞冲到一边,无声把浮灯给挑飞了,然后占领了它的位置,自己站原地,刀身亮出了月白色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