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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2页）

没多会儿，窸窸窣窣的响动又来了。

这么两三趟，季时风叹了口气：&ldo;路大富，现在四点了，再不睡觉，天就亮了。&rdo;

&ldo;睡不着，&rdo;路辞抿了抿嘴唇，身体靠近季时风，终于坦白说，&ldo;季时风，我害怕，我闭上眼就看见他、他……&rdo;

季时风轻叹一口气，侧过身面对着路辞，一只手轻轻揉捏他的耳垂，轻声说：&ldo;傻子。&rdo;

路辞抓住季时风的手，像是牢牢抓住能让他感觉安全的依靠。

他没被人掐着脖子打过，很害怕;他看见牧牧被那个男人欺负，很害怕;他听见乡亲们说那些话，也很害怕。

今天晚上听到的、见到的、所经历的一切事情，和他脑海里的这个世界太不一样了。

&ldo;季时风，还好有你，&rdo;路辞心有余悸，&ldo;不然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rdo;

&ldo;路大富，应该是还好有你，&rdo;季时风看着他，认真地说，&ldo;你帮了方牧，也许不止是方牧。&rdo;

路辞愣了愣，鼻头一酸，差点儿又掉出眼泪。

&ldo;季时风，我想让牧牧转学，去城里读书，我爸妈也会愿意帮他的。&rdo;路辞说。

季时风&ldo;嗯&rdo;了一声。

&ldo;可是我只能帮牧牧一个人，可能还有很多像他这样的人，&rdo;路辞有些语无伦次，&ldo;我、我也帮不过来的，谁来都帮不过来的，得靠他们自己才行，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自己都不好好读书，我凭什么劝他们好好读书呀……&rdo;

说到最后，路辞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他急切地寻求季时风的认同：&ldo;季时风，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rdo;

&ldo;我明白，&rdo;季时风看着他，温声道，&ldo;明白的。&rdo;

季时风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了，不公、欺压、倾轧、霸凌……诸如种种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

贫穷的人遭受白眼，弱小的人遭受欺凌，普世的公正照不到最底层的黑暗角落。

如果说路辞是纯净的真空环境中长出的花朵，那么这就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如此残酷的社会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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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季时风，我有点难受。&rdo;路辞低声说，鼻音浓重。

&ldo;怎么又哭了，&rdo;季时风叹了一口气，手臂揽过路辞，轻轻拍着他的背，&ldo;好了好了，你也长身体呢，睡了。&rdo;

路辞抽抽噎噎：&ldo;我十八岁，成年了，不长身体了。&rdo;

季时风打趣道：&ldo;不长到一米八啦?&rdo;

路辞立即吸鼻子：&ldo;那要的。&rdo;

&ldo;乖，闭眼。&rdo;季时风哄他。

乖了没一会儿，路辞又喊他：&ldo;季时风。&rdo;

季时风闭着眼，手指还轻轻拍着路辞后背：&ldo;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