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到灼人。
意乱情迷间,何如月身后的照片再也承不住这重量,连着绳子夹子,一同从墙上塌落。何如月背后一滑,瞬间惊醒,一把推开了丰峻。
何如月啊何如月,你才来这世界一个多月呢,不能这么轻易沦陷啊。
二人在黑暗中沉默许久,终于还是丰峻先开口:“后悔吗?”
感谢黑暗,给了何如月无比的胆量,她居然问:“你亲过别的女孩吗?”
“没有。”丰峻想都没想。
无论是过去的三十年,还是这里的八个月,他都从来没对女人正眼相看。这是他第一次想要真正去了解一个女人。
何如月笑了:“那我好像不算太亏。”
话摞这儿,至于是什么意思,让丰峻自己去想。
“能开灯吗?”何如月问。即便是暗房,应该也有灯吧。
“不能。”丰峻果断地拒绝。
“那能开门吗?”何如月又问。
这回丰峻没有回答,数秒后,一丝光亮溜进了暗房,房门悄然开了。
她终于望见了丰峻的眼睛,漆黑如星,有光芒。
天色已是不早,洞悉了丰峻的秘密,何如月要回家了。丰峻很自然地送她出了门,又送到十六号弄弄口,又送到平阳里出口。
每回何如月说“再见”,丰峻就说,我再陪你走一段吧。
交换了“谁也没吃亏、但谁也没占便宜”的一吻,二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一路上反而谁都不好意思再提,只说着厂里的闲事。
当然,何如月说得多,丰峻大多数时候沉默倾听。
二人就这样一直走着走着,一直“再送一程”,终于来到了孙家弄弄口。
“明天你会上班了吧?”何如月问。
“会。我只请了三天病假。”
“那……明天见!”
丰峻微笑:“明天见。”然后目送她走进孙家弄,在拐拐曲曲的小巷里,拐进了家门。
这个手心滚烫爱出汗的丫头,又回家向父母撒娇了吧。
一阵羡慕之情油然而生,丰峻在弄口徘徊许久,竟然有些不愿再回到那个孤寂的家。
…
没想到,第二天两人并没有见面。
甚至第三天第四天也没有。
因为何如月实在太忙了,根本都不能按时吃饭。
不仅要准备季度汇报,还被孙博伟喊去合了两次交谊舞,准备开始给青工们开班。又要筹备全厂一年一度的“书画大赛”。往年参加的都是一些老同志,年年老面孔,轮流坐桩,坐得大家都意兴阑珊,今年黄国兴说要搞点新意,动员年轻职工也积极参与。
可现在这些年轻人,都是打那不好好读书的年代过来的,肚子里有墨水的少,虽然也有像傅建茗那样新进厂的大学生,但毕竟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