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楼了。”何如月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低声道,“吓死人了,这得吓出心脏病啊……”
话音未落,丰峻从后面轻轻拥住她:“胆小鬼……”
他语带轻笑。
何如月瘫在他怀里,头枕着他胸膛:“我才不像你,胆大包天。”
“谁让你这些天都不去我家。”丰峻低声,这抱怨竟然透着些撒娇。
何如月算是发现了,这男人,其实是很会撒娇的。
“去干嘛,羊入虎口么?”何如月啐他。
啊,这……丰峻缓缓地道:“何如月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险,我只是想……邀请你参观我改造后的新暗房。”
何如月:“……”
这是落入了某人的圈套啊。她笑着转身,一拳锤在丰峻胸口。
丰峻笑着捉住她的手,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松了门锁,大大方方地将门打开,果然走廊上空无一人。
即便此时赵土龙同志重返三楼,看到会议室的何如月同志和丰峻同志,也只会以为他们是在这里谈工作。
丰峻的确要谈工作了,不然才舍不得开门。
“来,坐下说话。”丰峻拉着何如月,在会议桌拐角处一人一面坐下。
谈工作专用视角。
“你熟悉陶腊梅吗?”丰峻问。
一下子从亲密状态转到这么正经的对话,何如月还有点不适应,略愣怔了数秒,才想起陶腊梅此人。
她点点头:“铸工车间的女工,接触不多。听说为人十分热情,但风评并不很好,好多职工觉得她太精明,用后世的话说……”
何如月想了想,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没有分寸感。一旦用热情建立起比较亲密的关系,她就会开始介入别人的生活。怎么突然问陶腊梅?”
丰峻道:“好几个车间的职工,看到她上午给女职工代表塞钱,据说是一人五块,要别人推举她当女工委主席?”
“她?”何如月惊呼出声,而后直接给整笑了,“不会吧,这是什么路数啊。”
丰峻扬眉:“一个很卑鄙、但很有效的路数。”
“果然是啊。”何如月点点头,按着陶腊梅的思路分析起来,“一人五块,八个分工会二十四名女职工代表,整整一百块钱啊!”
“咳咳。”丰峻纠正,“一百二十块。”
何如月:“……”
来自学霸的大意。
“反正,一百二十块,是巨资啊。啧啧,真舍得。”何如月叹服,“但一百二十块能从工人变成干部,又好像十分划算。”
“何况不要一百二十块。”丰峻道。
何如月:“怎么说?”
丰峻笑道:“下午有选举权的一共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