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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面纱 当婚姻变成解决问题的捷径那将是漫长的苦难(第2页)

凯蒂跟着瓦尔特来到了香港。瓦尔特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实验室,他一门心思去做自己的工作,对凯蒂彬彬有礼,细节上也很照顾,“他对凯蒂总是谦敬如宾。她一进门,他便会起身站立。她要下车,他会伸手搀扶。要是碰巧在街上遇见她,他一定对她脱帽致敬。她要出屋,他会殷勤地为她开门。进入她的卧室和梳妆室之前,他必先敲门。他对待凯蒂不像她见过的任何男人对待妻子那样,倒像是把她当成乡下来的同乡。这滑稽的情形让凯蒂高兴了一阵,但也不免厌倦。如果他能更随意一点,他们就会更亲近些。”瓦尔特始终像一个冷静的看护者、照顾者,没有浪漫和温柔。女性是十分需要赞美和呵护的,而瓦尔特的举动让凯蒂觉得,她自己的婚姻非常缺乏爱的温度,瓦尔特是个极其“不懂”她的人。也就是在这样一种心情下,她偶然遇上了香港的助理布政司唐森。唐森这个男人很有魅力,言谈风趣,虽然已婚,却对所有的女性都细致温柔体贴,在任何场合下都能游刃有余去应对各种人,使环境氛围变得非常欢乐。41岁的他身体非常好,一看就是一个非常强壮有力的男人。唐森一看到凯蒂立刻就被她迷上了,他主动展开进攻,凯蒂和他一下子就好上了。这毫不奇怪,对于凯蒂来说,她是个没有实现爱情的女人,心底有一座熔岩滚滚的小火山,一旦遇到唐森,大火顿时喷出了岩层。这种燃烧的感觉她觉得特别好,正如书中所写:“25岁的少妇和25岁的姑娘,有着天壤之别。结婚之前她是个玫瑰花的花骨朵,花瓣边缘已经萎缩发黄;而后一夜之间,这朵玫瑰花盛开了,她清亮透彻的眼睛似乎更加柔情似水,她的肌肤令人叹为观止。你不能把她比喻为桃子,或者鲜花。而恰恰应该反过来,她又像个18岁的姑娘了,她的魅力前所未有。”毛姆的这段描绘写得特别生动,描绘出了女性“存在就是被感知”的主观世界。25岁的凯蒂刚刚结婚,她没结婚之前,感觉自己在一群姑娘里边已经太老了,所以心情是很沉郁的。但是一结婚,25岁作为一个少妇一下子变成最年轻的了。所以她一下子就神采飞扬,觉得自己似乎又焕发出一种非常非常特别的生命力。凯蒂的这种感觉证明她还是很天真,很幼稚,很缺乏身处这个浮华人世的精神定力。她阅历太浅,没有眼力看穿唐森,不知道他是一个风月老手,是一个顶级渣男。

男性中的风月老手都具备一项基本技能:很懂女人,特别善于撩动女人的“水性”,给她们被夸赞、被爱的陶醉感。凯蒂第一次相遇唐森,就被他吸引住了:

凯蒂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走上前来。

凯蒂介绍瓦尔特:“这位是我的丈夫。”

“请允许我坐在二位的身边。”他说道。

他的话让凯蒂颇感愉悦,暗藏的敌意立即烟消云散。他的眼神似在微笑着,她发现他的眼里曾闪过片刻的惊奇。凯蒂不会看错,这让她禁不住笑了起来。

“我想我无法享用今天的晚餐了,”他说道,“虽然多萝西说这顿晚餐美味至极。”

“为什么不呢?”

“有人应该告诉我。真应该有人事先提醒我一声。”

“关于什么?”

“谁也没跟我提过。我竟然即将和一位绝顶美人相会。”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

“不必回答,只需我一个人来说。毫无疑问我会把这话说上1000遍。”

这段对话精彩飞动,唐森情场高手的心机和凯蒂情意迷离的单纯相映成趣,一场有真有假的游戏拉开了序幕。凯蒂完全不了解唐森这种类型的男人,他看上去年轻有为,很有才华,但是内心深处却是一个充满了游戏感的人,也是充满了自恋的人,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这种自私从外表上看不出来,隐藏在内心,表面上非常优雅。在《面纱》中有一个名叫沃丁顿的西方男人,他熟悉唐森,曾评价他:“这是个什么人呢?他会闹些风流韵事,但都不真心。他一直小心行事,从不惹火上身,不给自己找麻烦。”而这个人,他在香港殖民当局的行政系统中混得很好,因为“政府不需要聪明的人。聪明的人有主见,而主见就是麻烦。政府要的是亲和圆滑,永远不犯愚蠢错误的人,而唐森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将会爬到这个金字塔的顶端,为了这样一个功利主义的目标,他所谓的爱情都是一些小打小闹,而伤害的人永远是别人,他会非常小心地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有任何损失”。在《面纱》这个小说中,沃丁顿是一个思考者、一个很有洞见的人,他不仅为唐森的功利主义感到担忧,也感到耻辱。

可惜凯蒂听到沃丁顿的话时已经太晚了,她初到香港就认识了唐森,完全没有这样的一种辨别力,所以她跟他偷情,一开始跑到市井中的小店厮混,后来还把唐森带到了自己家里。他们的感情不能说完全是虚假的,世上所有的偷情都有真实的互爱,甚至也有值得珍惜的一面。只不过这种爱如烟花,不能天长地久。凯蒂也是在这样偷偷摸摸的出轨中体尝到男欢女爱的热烈:“从前她从未真正恋爱过,原来爱情如此奇妙。这会儿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她倒突然对瓦尔特有点同情,虽然他的爱一度折磨着她。凯蒂一开始时半开玩笑地戏弄唐森,不想唐森却十分受用。起初凯蒂还有点担心,这下就完全成竹在胸了。凯蒂取笑他,唐森一领会了她的意思就笑起来,把凯蒂逗得够呛。他被她弄得又惊又喜,她想这些天来的戏耍一定让唐森精明多了。然而享受了激情的滋味之后,凯蒂调整了手法,开始欲擒故纵,玩的兴致比以前淡了很多。凯蒂竭力做到不痛不痒,就像竖琴师的手轻盈地抚过琴弦。唐森被搞得一头雾水,而她大笑不止。”这是凯蒂整个生命中最欢乐的一段时光,假如没有这段恋情,她的人生是不是更悲剧?这是一个需要走出道德去考虑的问题。

樱花总有落地的那一天。就在他们偷情了一年多后,一次瓦尔特中午回家,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他想打开房门,但又忍住了,默默走掉。凯蒂发现了,却并不觉得为难,她确信唐森会离婚,然后光明正大地娶她。沉陷在“被爱”幻觉中的女人都是这么自信,都以为自己的深情一定也是对方的深情,却不明白世界上有一种感情的底色叫逢场作戏,终究有玩不下去的时候。当女人以为来到第二春的起点的时刻,其实已经是负情男人的终点。唐森从来就没有打算跟凯蒂结婚,他不是一个为爱情而不顾一切的人,只不过是满足一下情欲的渴望。情节的发展果不其然,当凯蒂急切地向唐森提出结婚的时候,唐森决然地拒绝了她。

这个时候凯蒂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更加让凯蒂吃惊的是在这关键时分她才发现瓦尔特尽管不动声色,羞于表达,看起来枯燥无味,但实际上内心特别丰富,对一切洞若观火。瓦尔特面对要和他离婚的凯蒂说了一段惊心动魄的话:“我知道你愚蠢、轻浮、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为了欣赏你所热衷的那些玩意儿,我竭尽全力。为了向你展示我并非不是无知、庸俗、闲言碎语、愚蠢之极,我煞费苦心。我知道智慧将会令你大惊失色,所以处处谨小慎微,务必表现得和你交往的任何一个男人一样像个傻瓜。我知道你仅仅为了一己之私跟我结婚。我爱你如此之深,这我毫不在意。据我所知,人们在爱上一个人却得不到回报时,往往感到伤心失望,进而变成愤怒和尖刻,我不是那样的。我从没奢望你来爱我,我从未设想你会有理由要爱我,我也从未认为我自己惹人爱慕,对我来说,能被赐予机会爱你就应该心怀感激了。”

看到这里,我们不能不感叹瓦尔特这个人太奇特了。他不是没有激情,而是他把这个世界看得太透彻,把凯蒂看得太清楚,他的视野里一览无余,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好奇和激动。他眼睛里有一个洞察万物的显微镜,他不但看到人海茫茫,更看到了人们精神深处的病菌涌动。这样的人不应该爱上任何女人,因为所有的男人女人都有缺陷,华丽的袍子下都爬满了虱子。但瓦尔特归根到底还是个生物性的人,理性之外,还有无理性的喧哗与骚动,他无比痛恨自己,因为自己不可遏止地爱上了凯蒂。他这样告诉凯蒂:“我恨我自己。”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没有办法逃离这份感情,他不明白,这是宿命,是命中之爱的无解。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表现得跟社会上那些庸庸碌碌的男人差不多,不给凯蒂压力,让凯蒂一点点融入自己的生活,融入自己的内心。但这种冷静也很可怕,是人生中的另外一种病,让人面对爱情失去本色,太有设计感,失去了本真。换句话说,这也让爱情彻底变味,变成另外一种通关游戏,就像一个巨大的阴谋,费尽心思去实现它。

对瓦尔特来说,凯蒂的出轨完全打碎了他对于生活的控制,让他心如死灰。幻灭感促使他向香港殖民当局申请去中国南方,去一个叫湄潭府的地方。这个地方发生了霍乱,到处死人,他要到那个地方去研究病情,救死扶伤。这表面上听起来很英勇,是悬壶济世的人道主义。但其实埋藏着一个非常冷酷的打算:他要带着凯蒂一起去,两个人很可能都会死去,也可能是死去一个,一切都是未知数。瓦尔特不怕死,他甚至希望自己死去,让凯蒂活下来,希望用这样一种残酷性获得生命的结局。《面纱》的情节就是这样来到一个非常关键的转折,爱与恨骤然转变成生与死的赌局,无爱的婚姻,就是这样冰凉无底。

凯蒂无奈之中跟着瓦尔特来到了中国南方的湄潭府,这个地方很热,绿油油的农田里,随处可见的霍乱病人奄奄一息。瓦尔特没日没夜地去抢救病人,成为当地的救星。凯蒂在湄潭府很惊奇地发现,大家对瓦尔特那么尊敬,那么热爱,他变成了一个特别有价值的人。而凯蒂本人来到这里之后,尽管身心俱疲,她还是看到以往从未看到的崭新生活。特别是湄潭府修道院的女院长,她出身于法国贵族家庭,拥有很多城堡,却奋不顾身来到中国,以悲天悯人的深爱,带领着一群修女救助孤儿,救助患上霍乱的人们,丝毫不顾自己的生死。她是活在另外一个精神世界的神圣女人,她们的生命价值和信仰融合在一起,温暖又宽阔。凯蒂深受感动,毅然加入修女们的队伍,到医院里救助霍乱病人。

在湄潭府这个死亡之地,她和瓦尔特走入同一项事业中,他们的感情能起死回生、重新开始吗?

瓦尔特为什么临终时说“死的却是狗”?

凯蒂跟着瓦尔特来到中国南方的湄潭府之后,看到了遍地的死者,还看到了那些患者的绝望。在黑色的瘟疫阴影中,她还看到了修道院的修女们前赴后继的英勇。“凯蒂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超然于宇宙之外的世界。那些空荡荡的房间和白色的走廊虽然简陋,却似乎有一种迷离、神秘的气息游荡于其间。那间安置患者的小礼拜堂看上去是那么粗陋俗气,几乎可以说是一派惨相,然而它却具有某种雄伟的大教堂所没有的东西。它的彩窗和油画是如此拙劣,然而它所包含的信念,人们对它所怀有的崇高情感,却赋予了它纯净的灵魂之美。在这个瘟疫肆虐的中心地带,修道院的工作却是如此一丝不苟,有条不紊,简直就是对这场劫难的嘲讽。”

更令凯蒂惊奇的是瓦尔特,修女们对他赞不绝口,她们说瓦尔特:“体贴细心,温柔和善。要是有人病了,那正是他显露身手的时候;他聪明的脑瓜自然知道怎么不弄疼你,上手一定又轻又柔。这个人一出场就让你病痛全无,你不夸他妙手回春才怪呢。”不同的生活环境会让不同的人大放光彩,在湄潭府这个生死之地,瓦尔特变成了英雄和救星。凯蒂感到“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上有出众的优点,甚至有那么一点不易被人察觉的伟大之处。而凯蒂竟然不爱他,却爱了一个她现在觉得不值一文的男人,这真是怪事”。凯蒂面对面貌一新的瓦尔特,忽然发现自己以前生活得很渺小,那些情欲都很可笑,令人感到耻辱。她跟女修道院长说,“我不懂的事情实在太多,生活是那样的奇特陌生,我就像一个一辈子坐井观天的人,一下子看见了大海,我喘不过气来,同时又兴致盎然,我不想死,我要活下去!我的心渴求着未知的世界!”

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过:“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这句话用来描述女性最恰当不过。在《面纱》中,凯蒂是精神之变的象征,是不断打开世界、探索未知的新女性。“一切皆流,无物常住。”一切都在流动,都在不断地变化,不断地产生和消灭,这正是世界的本质。凯蒂懊恼自己曾经沉溺于与唐森的孽情,但她并没有因此一蹶不振,她觉得“那种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什么,一结束就是完了”。凯蒂在湄潭府这个遍布霍乱的地方获得了一种新的世界观,这种世界观面向未来,面向人类生命生生不息的再创性。从未堕落过的人是一个简单的好人,而从沉沦中走出来的人,更能领悟生存的方向,这在凯蒂身上得到了深刻的验证:“修道院内的工作让她的精神焕然一新。每天早晨太阳刚刚升起,她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修道院,直到西沉的夕阳将那条小河与河上拥挤的舢板铺洒上一层金色,她才从修道院回到他们的房子。……她感觉自己在不断地成长。没完没了的工作占据了她的心思,在和别人的交往中,她接触到了新的生活、新的观念,这启发了她的思维。她的活力又回来了,她感觉比以前更健康,身体更结实。如今她什么都可以做,就是不会哭了。”

如果瓦尔特也像凯蒂一样每天迎接新的太阳,这两个人的情感将会如何发展呢?这只是一个虚拟性的问题,因为瓦尔特的时间指针永远地定格在了凯蒂出轨的那一刻,他全部的爱和恨都凝固了。变化中的凯蒂最大的愿望是重新得到瓦尔特的爱。她向瓦尔特道歉,她说:“我对你太不好了。我做了对你不忠的事。”而瓦尔特“像木桩一样牢牢地钉在那里,他不做声反倒更加吓人”。凯蒂向他表达钦佩:“我为你骄傲,瓦尔特。”瓦尔特说:“我没听懂你的意思,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凯蒂很难过,问他:“你真的那么看不起我吗?”瓦尔特声调古怪的回答令她绝望:“不,我看不起我自己。”

“我看不起我自己。”——这是一句多么痛苦、多么黑暗的话!人类生命的宝贵性,正在于精神内核的可改变性。如若万物凝固不变,我们的一切文明、一切启蒙、一切变革、一切人道主义都失去了意义。面向变化的人生才是鲜活的,而瓦尔特却无法做到,他“像木桩一样牢牢钉在那里”,始终无法摆脱过去的阴影。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还是那么爱着凯蒂,虽然他知道凯蒂已经变了样。奥地利哲学家维特根斯坦说:“一个人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时候,他的一切理智就失去了应有的正常,显出各种病态。只有让他回归本性,才会有良好的结果,使一切显出正常。”瓦尔特知道,自己永远回不到正常的生活中了,自己在精神上已经死了。他拼命地拯救霍乱病人,内心里却是在亲吻死亡,迫切希望自己在肉体上归于沉寂。这一点凯蒂看出来了,她想“这一切已经一目了然了。和笼罩在心头的对死亡的恐惧相比,和那天她偶见的神圣的自然之美相比,他们之间的事儿不是过于渺小琐屑了吗?一个愚蠢的女人红杏出墙又能怎么样?为什么她的丈夫就不能轻描淡写,过去就让它过去了呢?瓦尔特枉为聪明一世,到了这会儿孰轻孰重也分不清。他当初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把凯蒂当成无价之宝供奉起来,后来才发现她是金玉其外,就再也不肯原谅自己,也不原谅她。瓦尔特的灵魂已经裂成两半儿了,他苟活到现在纯粹是一派假象。当真相豁然摆在眼前的时候,他的生活其实就已经完了。明摆着的事,他不会原谅凯蒂,因为他根本不能原谅他自己”。

这两个人似乎就要在瓦尔特花岗岩般的凝固中分崩离析了,但时间还是敲开了一个意外的可能:凯蒂惊喜地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忽然涌起想哭的欲望。如果一个男人爱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也爱他,得知这个消息时他们应该欢天喜地拥抱在一起。”凯蒂心里特别清楚,这是她和瓦尔特重新开始的最后希望,在湄潭府艰辛的工作中,凯蒂发现瓦尔特十分喜欢孩子,抱起孩子的时候笑得特别灿烂,仿佛他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孩子。女修道院院长立刻注意到这一点,她告诉凯蒂,她看出来瓦尔特想有个孩子。

凯蒂赶紧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瓦尔特,瓦尔特的反应出奇地冷静,他不动声色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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