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母仪天下,自当是天下女子之典范,众卿大多出身名门,家中德行兼备的贵女甚多,今立后人选暂且不议,尔等且准备一二。”
“至于齐卿所言,皆是肺腑,朕深感欣慰,有齐卿这等为国为民之臣,乃民之大幸。齐卿出身乡野,少时游历四方,见多识广,对此事颇有见解,正是接手地动一事的上佳人选。是以……”
“朕决议,命齐溱为钦差大臣,携医者十人,士卒一千,粮草百石,去往定州。十日之内赈给,待轻伤者痊愈,重伤者转危为安,往后实行赈贷,免征,缓刑。流民户籍再做整理,不得放过任何趁此逃脱的罪犯。具体事宜,再做章程。齐卿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齐溱躬身领旨。陛下英明一如往昔,想来,在他前往赈灾之地的这段时日,朝中心怀鬼胎之人,也奈何不得陛下,他也算是能放下心来。
眼见着事情已成定局,奉常仍有不甘。“陛下,那罪已诏……”
李世安撇了对方一眼,冷哼,“爱卿觉得,朕德行有亏?”
“臣不敢妄议,但……”
“无中生有,欺骗神灵,若因此天降神罚,爱卿可担当的起?”
奉常冷汗淋漓,连声不敢,呐呐不敢多言。
李世安甩袖而立,沉声道,“诸君,可还有异议?”
你这样说,谁还敢有异议啊。
众人面面相觑,只得异口同声道,“臣无异议。”
“退朝!”
……
寅时的那九道钟声,长安城内,只要没聋的人都能听见,那时,众人还不明所以,不过半天的功夫,便有消息传了出来,听说是定州发生了地动。众人惊讶了一瞬,也无甚感觉,只在茶余饭后,议论几句,权当消遣。反正没有波及长安,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待遇闺中的贵女们,对此更是无甚关注,袁昙便是其中之一。一大早便被钟声吵醒,再无睡意,袁昙心中烦闷,便决定出门走走。
顺着东街的铺子逛下来,买了不少合意的衣裳,袁昙的心情倒是好了几分。暗想,新买的罗裙尚缺一根钗子相配,她脚步轻移,踏进了多宝阁。
然而,甫一入门,便看到了不对付的某人。袁昙下巴微抬,也不避让,自顾自地看起首饰来。哼,她才不会扭头就走,若是如此,安家那厮不就以为她怕了?届时一张嘴嚷嚷起来,她这面子往哪搁。
不过,要真闹起来,她也是不惧的。
她不避让,总有人撞上来。
袁家妹子和安家妹子一向不对付,不对付到什么程度,若是袁家妹子看上了某样东西,安家妹子想方设法也要抢过来,不择手段,撒泼打滚,这要面子的,总比不过没皮没脸的,所以每次争锋,都是安家妹子稍胜一筹。
然而袁家妹子没有意识到这点,所以注定要吃闷亏了。
这不,袁昙看了许久,好不容易看上了根钗子,转眼就被安家妹子抢了去。“安家妹妹好兴致。”不气不气,袁昙端着世家的架子,假笑。
“哼,我自然好兴致。”安媚扶了扶发间的步摇,眉眼间带着几分得意,“我可要好好打扮一番,好讨我的如意郎君欢心。”
呸,不要脸。
袁昙暗嘲,大庭观众之下,说这种不害臊的话,也不怕被旁人听着,坏了名声。啊,她忘了,名声这种东西,安媚早就没有了。
不过,安媚要出嫁了?哪家公子如此眼拙,竟看上了这么个草包?
眼看袁昙没有作声,安媚自以为对方怕了她,也不欲继续纠缠,她扭了扭腰,挺着高耸的胸脯,像只得胜的母鸡,耀武扬威地走了。临走前还狠狠地撞了袁昙一下,嘀咕道,“哼,迟早让你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袁家,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等等,你什么意思?
没等袁昙找回场子,安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袁昙憋着气,也不得不就此作罢。
“这安家的女公子,今日似乎格外嚣张,也不知是攀上了什么高枝。”婢女义愤填膺,“往日便与女公子不对付,如今这般,不知在酝酿什么花招。”
袁昙也觉得奇怪,从前,对方得意还有个度,碍着她父亲的地位,也不敢过分,如今竟敢踩到她头上来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