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忌表情一凝,没有说话。
但两个人都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
修建行宫没有圣旨,也没有太子令。
倘若有这两样东西,无论魏忤生和宋时安答不答应,都必须要做。
不然,这就是抗命,这就是谋反。
太子如若真的想要表达这个孝心,把父皇哄的开心,那就下令。
为什么偏偏让一个太监来跟宋时安商量?
“咱们这个同期进士,不愿意把自己搞脏。”范无忌感叹道,“就像是当初,他不愿向司徒谄媚一样。”
宋时安就是要做个干干净净,香香软软的小府君。
为此,他不惜和太子直接杠上。
那么,代价呢?
“你们武将那边,或许还在愤愤不平。”高云逸说道,“郡兵的都尉贾贵豪,还有一些其余的官员,我听说好几位亲自去了盛安。”
“亲自去盛安,是宋府君的意思?”范无忌好奇的问。
“不。”高云逸给了否的回答。
范无忌点了点头,冷静道:“他们这是怕被殿下的事情牵连到,跑到盛安去自证澄清。”
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他们是全力支持太子,并且乐意修建行宫的。
如此快的切割,就是怕因为‘安生’被打上反贼,而他们被打成了反贼的朋党。
“在这之后,太子肯定会派人,或者让我们上折子,对于行宫的看法。”高云逸问道,“我们,如何说?”
“你怎么想?”范无忌也反问。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事,太大了。
是要跟其它人一样,很快的切割,表明对太子殿下的忠心。
还是说,替‘安生’说话,也反对劳民伤财。
“云逸。”就在这时,范无忌突然看向他,认真道,“这事,谁是对的?”
“当然是殿下。”高云逸当即答。
“可是?”范无忌知道他后面还有话。
“朝堂政治,分不了对错。”高云逸成熟了。
“宋时安可是你当初最钦佩之人。”范无忌提醒的说。
他的态度,高云逸懂了。
而在一番握拳纠结后,他的眉头也逐渐舒展,笑道:“对啊,我们在这槐郡种了快一年的田,我们要是在昧着良心说屯田不累,抽空修个行宫不打紧的,那不就是妥妥的昏官吗?”
“是。”范无忌也笑了道,“不谈六殿下,不谈宋时安,我们把槐郡的情况说清楚便好。”
“哪怕太子会生气。”
“是,哪怕太子会生气。”
………
东宫之内,太子正在廉公公的服侍下,查看着槐郡各官员、将领上达的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