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侯是担忧朝廷吗?”李昉瞧了瞧已经皱起眉头的韩奕。
“苏相公与王相公都想着外放。离开京城是非之地。我焉能不担忧朝廷?”韩奕道,又强颜欢笑道,“不过今日我等出游,不必去关心这些大事。这良辰美景,应当对酒当歌。”
“那韩侯应当当面作一首诗来。”李昉亦笑道。
“好吧,我韩奕舍命陪君子。就“作,上一首诗来。”韩奕大笑。
韩奕吩咐随从,将带来的酒食奉上,跟刘德、蔡小五、郑宝与李昉等人,席地而坐,谈天说地,将所有烦心事抛到了一边,倒也心惬意满。一直到深夜秋霜下降之时。
他们在梁山下宿了一夜,第二天才满意而归。
行至郓州城外一村舍,只听一阵孩童的朗朗读书声传来:
奕奕梁山,
维禹甸之。
有绰其道。
韩侯受命,
王亲命之:
“瓒戎祖业,
无废联命。
夙夜匪解,
虔共尔位。
联命不易,
干不庭方,
以佐戎辟田。”
众人不禁心奇,只因如今乡里穷困,就是大户人家也过得紧巴巴的。哪里还有余力供养子弟求学呢?
韩奕与李昉等人寻着读书声行去。绕过一条小河,在翠拍怀抱之中的几间茅舍前驻足,凑近窗前,探着脑袋往里面瞧。
十余位幼者七八岁,大者不过十来岁的童子正坐在席案前,摇头晃脑着背书,稚嫩的嘴巴中吐出的是光明大义。
私垫师长是一位三十来岁的文士。只见他一袭素衣,正襟危坐在席案前,头略向前倾,微闭着双目。面含笑意,偶遇童子们背错了,立玄向背错者投去严厉的目光。
“王师、王师!”背诵了一段,有童子高声喊道。
“我说过多次了,不要当堂聒噪。凡有疑问,尽管伸手示意。”那教书文士微皱起眉头。
“王师,这书中的梁山是不是就是我们郓州的梁山?”那童子指着书本问道。
“非也!书中所言之梁山地处关西,非是我郓州梁让”文士说道,“相传大禹治梁山,除了水灾,造福一方百姓。此文篇首以禹治水为始,比况周宣王平大乱命诸侯之功绩是也!”
“那这韩侯是不是就是我们郓州的韩侯呢?”另一童子好奇地问道。
“非也、非也。”文士连连摇头道。
“我们郓州明明既有梁山,城内又有韩侯,书上说的可不就是我们郓州呢?城里的韩侯不是发出号令。既要在梁山泊修治围堰,还要俊通五丈河吗?韩侯是否就是大禹?”童子们又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