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梧栖便是如此。
他被人百般折辱,怎能甘心?被人如玩物般囚禁,怎能甘心?
人活着要有一个目标,不是说这个目标多简单,越简单越好。而是你最想要什么,最想做什么,你就要走哪条路。
人都是很固执的,尤其是要在选择要走哪条路的时候,更是容不得别人。
经历过背叛,欺辱,逆境的人,很难会相信别人。那真心更是被一层又一层的铠甲护盾紧紧的包围了起来,拒绝任何窥伺,拒绝任何人走进。
这么多年过去了,夏梧栖变了吗。从那个偏执的,充满仇恨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夏梧栖。变的矛盾,变的善心。
所以他才会留下那个金蚕蛊,所以才会留下一本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内功秘籍。
顾兴看了一会安眠的宋玉,然后关上了房间的门,他走了出去。离开了房间。在安神的药物下,宋玉睡的很沉稳。
或许那是一个美梦,所以才会那么安稳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又或许她根本什么也没有梦到,只是安静的在沉睡而已。看起来是那样的祥和安静。
门外长满了野草,野草很高,到了人膝盖那般长。顾兴近来没有去管它,它也就疯长着,长了很长,看起来绿意盎然的,郁郁葱葱。
野草上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那痕迹一路延伸到了森林。痕迹留下的很重,不像是一个会武功人留下的,可又说不准是不是来人故意留下的痕迹。
有人来过了?那一瞬间不是他的错觉。方才在屋内,顾兴就觉得有人窥伺。可这地方三年来都从未有人来过,如今怎么会有人来?
顾兴疑惑着,他在木屋四处看了看,园子中,森林里,都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他一把推开自己居所木屋的门,屋内果不其然,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身红袍,乌发披散,只一个背影。却恍惚间,让顾兴看见了夏梧栖。
“你……”顾兴欲言又止,那身红衣实在与夏梧栖平日里所穿的像极了。红衣如残阳,如鲜血般的,通体都是红的,毫无异色。
如果不是夏梧栖已经死了,顾兴绝对会认为,自己眼前这个人就是夏梧栖的。他们之前的气质很像。
身姿卓立,面容姣好。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只见那人缓缓的转过身,面容英俊,五官深刻,菱角分明。这是一张非常有男子气概的脸,只是穿着这身红衣,让人觉得有几分不伦不类。
并非夏梧栖的风华绝代,妖娆如魅。反而是古怪。这么个英俊的男子,为何穿了这一身红袍?就像是,要结婚的新郎官一般。
那面容有几分熟悉,顾兴却不敢确定。只是又觉得,除去那人,便无旁人会这般着装打扮了。
他迟疑着。
却听对面的人开口道:“好久不见,师兄就不认识我了?”那声音清朗而豪放,让他整个都看起来都大大咧咧的。
顾兴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个人就是百里草。确定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你知不知道,小师妹她现在如何了……你这么多年去哪里了?为什么都没有回来。你是否有想起他,有想起小师妹?
千言万语,顾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无言以对。两人相对着沉默了半晌。
最终,顾兴还是问了一句和他心中最想问的,最想知道的事情,完全无干的话。
“你怎么这幅打扮?”
闻言百里草笑了起来,他笑得开怀,笑得真挚。他眉眼间没有任何愁容,没有任何阴翳,只有满满的笑意,只听他道:
“好不容易回来看看梧栖师父,就想穿这一身红衣了。”
从小就是夏梧栖崇拜者的百里草,并且发誓要做夏梧栖那样人的百里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