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晗本来想说荀浅对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但看看眼下的情景,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不过戚小虞的心情没在徐雪吟上面。
他把文件攒在手里,把唱片递给了章晗,“虽然他不想过生日,但礼物还是要送,祝他生日快乐。”
章晗张了张嘴,这次换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或者说他有一肚子话,但是真不知从何说起。
戚小虞又说,“这份文件我看好,会尽快签字……很急是吗……最迟今晚,来医院找我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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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家别墅,卧室三楼的窗口,一只白色的鸽子静静落在窗台边上。
草坪上,太阳伞被风吹歪了,也没人扶起来。
日光下,荀浅的皮肤和睫毛都浅淡得近乎透明。
他孤独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朝向铁门的方向。
在他的右手边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那是在戚小虞的车里发现的。
新闻上说,马蹄只差一寸,就有可能踏到戚小虞的颈椎。
新闻上还说,戚小虞是带病开工,近日行程很满,精神不济。
荀浅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闪过许多过去的画面,姐姐意外死去的海滩,被马蹄踏过的唐懿得的尸体。
是,徐雪吟说的没错,他天生是不幸的人。
他不该把这份不幸带给戚小虞。
他又想起戚小虞在屏幕里、在红毯上神采飞扬、风光无限的样子。想起镜头扫到处,那些迷恋他、爱慕他、为他疯狂的眼神。
戚小虞应该永远活在光明里,活在镁光灯下,从容、耀眼、生气勃勃、意气风发,被所有人追逐和喜爱。
他不该自私地把人困在身边,却又没有把人保护好。
现在,既然戚小虞有走的想法,那么就让自己推他一把好了。
程管家进门时,每踏出的一步,都觉得自己心尖在颤抖。
他在荀浅身后一米远的距离停下,“戚先生马上要走了。您真不去看一看吗?”
荀浅没动,但他的手指扣在轮椅的扶手上,几乎要压断指甲,压出一道血痕来。
远处似乎传来马达的声音。
而草坪尽头、层层高树把一切都遮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