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儿玩去,”顾郁手一挥把他掀开,“你们打牌的坐窗台上,简桥还要画初稿。”
“顾小宝,你还敢提这事儿呢?”易向涵怒火攻心只差自燃,“凭什么不邀请我啊,去年比赛我比许漫衣厉害好不好!”
“师姐,风格不同而已,”温竹笑眯眯的,看着讨喜,“你的作品独树一帜,办独家展览最合适了。”
易向涵这下心满意足地笑了。顾郁趴在桌上,全神贯注地看着简桥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描出轮廓。
“师兄,喝点儿银耳汤吧,”初阳从保温桶里倒出一碗汤,淡淡的清香飘散开来,“小宝哥起了个大早,特地……”
没等初阳说完,顾郁就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初阳立刻识相地闭了嘴。
冷清什么也没说,从醒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他看着顾郁,神态里捉摸不出情绪,心情复杂。顾郁故意没有回头看他,装作心无旁骛的样子。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我又没有说给外人。顾郁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倒心里还挺骄傲的。
大家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画画的画画,原本孤单的病房一下子热闹非凡,就连医生来查房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冷清照常靠在床头看了一会儿书,过了一会儿觉得昏沉,就默然放下书,盖上被子睡了。
简桥停下画笔,转头轻轻瞥了一眼,抬眸给顾郁递过去一个眼神。顾郁心领神会,立刻转身拍拍其他人肩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下去,病房里恢复了往日的清净,只是不再似往常那样凉薄。
到了傍晚,大家都陆陆续续地散去,要上学的上学,要上班的上班。简桥看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坐在床前,一言不发凝视着他。
冷清放下书,发呆一般盯着被单。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顾郁起身往门外走,“简桥,我在外面等你。”
简桥点点头,等到门被关上,才不急不忙地开口:“严重吗?”
他这话问得主谓宾定状补都不太明确,不过冷清听明白了,他摇了摇头:“不严重。”
简桥就像吃错了药似的,按照从前,他会沉默,会生气,会难过,而现在,他表现得极其平静自然,如同虚惊一场,无事发生。
简桥当然知道冷清说的屁话,天塌下来他也装得跟个没事儿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