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懂太多,但光看这通透的体质,也能想到这珠子定然成色甚好,价格不菲。当日她以为赫连拉着她说那些话,从此在鹃山多了一个熟识的人对她而言已经是奖赏。公主她也没教过,只是陪着游玩了一遭。
她没想到君轻尘竟然会自行给她奖赏。
虽猜得出这手链可以卖很多钱,但她想了想,还是将它戴在了手上。举起手腕看了那么一会儿,她闭上眼凑上唇吻在了手链上。
都说她的曲子听后可安心宁神,可她一直以来防备这那,何时自己安过心?
这一刻,摸着手链上温热的融着自己和君轻尘体温的珠子,她突然觉得很安心。
很想扬起嘴角由衷的笑,眼眶却有些热。
“恩人……真的是你吗?”
可思及别处,心里又止不住的往下沉。
她在帮着鹿儿欺骗他。而且看样子他对于娶鹿儿这件事表现的并不是很开心。
怎么办,她是不是做错了?
十一月的花魁大赛对于云来城的私妓们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只要被选为花魁,哪怕只有一年时间,这一年里也足够她捞够银钱,下辈子吃喝不愁。
落香坊成立也有十五年了,期间共出过六次花魁,这在偌大的云来城已经算是很好的成绩。
只是距离上一次出花魁,已经过了五年了。胭脂楼后来者居上,里面的姑娘不仅连续五年夺得花魁之位,还抢走了落香坊不少生意。所以这一年不仅落香坊里的姑娘们忙碌了起来,就连穆韶青都跟着没什么空闲。他的胭脂店在开了几天门、卖了一些中乘的胭脂后就毫无预兆的关了门,而后开始研制起更上乘的胭脂来为四个月之后的花魁大赛准备。届时若落香坊出了花魁,那他的胭脂也定然会跟着名声大噪。
华徵嫆也在选拔之列。自然也要多练习。而且不仅要练琴,更要练姿态、笑容、与男人相处,气质也要提升。
与男人相处这个,穆韶青应是最好的人选。然而他很忙。倒是有一个人,说着自己很忙,却总去打扰她,还不预约,气得董妈妈这几日都告了假出去,眼不见为净。
华徵嫆再大的容忍量在几乎每天都被打扰的情况下也会忍不住问:“君公子,天天听妾身来回弹这几首曲子,您不腻吗?”
君轻尘病好之后气色也好了不少,翘着腿躺在软榻上道:“还行吧,你也可以换两首弹。”
“……”
她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吧?
华徵嫆放下琴站起身子,看着他的方向道:“妾身知道君家钱多,公子可随意挥霍。但公子已及弱冠,却这般不务正业,整日在妾身的屋子里浪费光阴,是否有些不妥?”
君轻尘闭眼享受着从窗缝里透进来的温暖阳光,有些困倦道:“我觉得没什么不妥。”
华徵嫆揉了揉眉心,“公子……君家只有您一位少爷,您若不努力,往后君家的家产该当如何?被您败光吗?”
君轻尘抬了下眼皮又撂下了,“这种事好像轮不到你关心。”说着他翻了个身,深呼吸着使自己进入睡眠。
这是在逃避什么?华徵嫆真是哭笑不得。她好心一下,就得到这个回应?
不过也确实,这和她没什么关系,她没资格过问太多。
“那您就先睡吧,妾身出去看看给您的点心做好了没。”
君轻尘撇了撇嘴,闭着眼装没听到。
华徵嫆见他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也只能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将屋子让给了他。
怎么她最近总觉得,君轻尘这是把她的房间当自己的用了?
楼下有些吵,声音还蛮耳熟。华徵嫆向下望了一眼,桃江正在和絮姐争辩,“真的,絮姐,她认识我的,你也知道我和轻尘的关系,我不过是一年没来过,怎么你就这么生分了!”
絮姐仍旧是温婉的笑容,“桃公子不要误会,我与客人哪有生分一说?是君少爷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他休息。您知道他的脾气,还请不要让咱们难办了。”
“哎呀,我不打扰他,我就是去看看徵……”桃江说着眼睛往余音居那边看,刚好就看到了要下楼的华徵嫆,忙挥手:“哎哎哎,徵嫆,徵嫆!”
华徵嫆提着裙子过去行礼,“妾身见过桃公子。”
絮姐见两人都碰面了,也只能放弃阻止:“徵嫆,注意些时间,别忘了正事。”
“知道,絮姐。”华徵嫆微笑,“我是来取君公子的点心的。”说着又冲桃江道,“桃公子若有事找我,不妨就一道去吧。”
“好!好!”桃江连连点头,“徵嫆你带路!”
华徵嫆抬袖指了个方向,两人一同朝着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