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华徴嫆正巧路过楼下,便去主动打了声招呼。沈念白冲她笑道:“你怎的知道我会来?”
“凑巧遇上而已。”华徴嫆道,“沈公子今日是来照顾妾身的生意了?”
沈念白随意的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自然是来照顾你的生意。”
在这里呆的久了,遇到客人摸一摸自己的肩或者脸,华徴嫆已经习惯了。也就没躲开,只是道:“那便去找兔儿记录一下吧。”
两人转身时,华徴嫆好像拿眼角瞄到了一个骑着马的身影有些熟悉,却只是一闪而过,也就没多想,带着沈念白一起去了兔儿那里。
“你这两日都没接客?”沈念白看着那册子道。
华徴嫆面不改色的回答:“妾身能接的客人少。”
何况这一个楼里有三个琴姬。除去她和绫罗还有一个新来的。客人喜欢新鲜的总归多些,她这少了许多董妈妈推荐的也就只能去接一下老客人。
沈念白点了点头,也没多说话,签了个字便和华徴嫆一起上了楼。
却不知两人关门之后,身穿墨底白竹束身长衫的君轻尘走进了落香坊。
“徵嫆闲着吗?”
兔儿见是君大公子,虽然有些胆怯,但还是忍不住多看那俊朗的面容两眼才道:“徵嫆姑娘刚接了个客人,两个时辰内都无法接客。”
“有客人?谁?”
兔儿摇头道:“这个,不能透露。”
君轻尘眯着眼哼了一声,一把夺过了桌上的册子,用力翻了几页,就到了“徵嫆”二字那页。
兔儿被他粗鲁的动作吓了一跳,却不知该如何。董妈妈出去了,絮姐这两日都不见人,穆少爷也不在,她还能把人家君大少爷如何不成?
不过君轻尘只粗略的扫到了最后一个名字上,深深地拧了下眉头就把册子扔回桌上了,“她不在,那我点绫罗吧。”
“绫罗?”兔儿松了口气,原来君少爷是想找个会弹琴的,那就好。想到这,她又多提了句:“我们这刚来一个妖娆姑娘,那琴技也是好的没话说,半点不输徵嫆和绫罗,君公子要不要点她试一试?”
“不要,名字不喜欢。”君轻尘冷着脸道。
“……”
兔儿默默在绫罗的那一页上记了两笔,而后推给君轻尘:“请公子签上自己的大名。”
“不识字,不签。”
“……”
“你替我签吧。”君轻尘丢下这一句,转身就到了正厅中央大喊:“绫罗,出来!”
刚想去通知绫罗接客的粗使丫鬟被他这一嗓子吼得差点从楼梯上跌下去,绫罗倒是被他叫出来了。
另一头的屋里,华徴嫆隐约又听见熟悉的声音,但是……大概只是认错了吧。他不是回了君府么,君老爷还会轻易让他来落香坊?
再者,他来的话,大概会丝毫不讲道理的闯进来找她的吧,又怎么会去找绫罗呢。
沈念白正听着楼下的吼叫勾起嘴角,又见华徴嫆微微有些失神的样子,转了转眼珠道:“怎么了?怎的突然发起呆来?”
“啊,没什么。可能是昨夜雷雨声太大,睡得不踏实吧。”华徴嫆猛地摇了两下头,继续方才的话题道,“沈公子倒是与妾身讲一讲,您的未婚妻见到您后说了什么?”
沈念白:“她说让我放过她哥哥。”
“咦?”
“大概她彻底把我当成了坏人吧。”沈念白低叹。
华徴嫆瞬间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可怜。看他的样子可真是失落至极,大概他很无奈吧,被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当成了坏人。
“那您为什么不与她解释呢?直接告诉她您没有恶意就好了吧?妾身相信您的未婚妻会相信的。”
沈念白却摇头:“我这样解释,岂不是欺骗了她。我原本便是带着恶意回来的,确实是要与她的哥哥一争高下,最好将他踩在脚底才好。”
眼里漫上一层冰霜,语气也骤然低冷,华徴嫆暗惊,这样她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道:“既然如此,那便将命数交给天意好了。无论旁的如何,妾身觉得有情人总是能终成眷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