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师兄每日夜间巡视相比,我等辛劳不值一提。”
转而,虞唐又提及文梓打更之事:“如今冰雪封路,万物凋零。部落中人也无事无可做,多是蜗居在家,师兄打更之事也可稍歇一段时间。”
既是族人无事可做,昼夜时间稍有模糊,也无甚大碍。
文梓却笑道:“终究我于家中亦无事,蜗居于此徒生烦闷。不若每日部落之中走上一遭,只看家家户户透出丁点儿火光我心中也添些欢喜。”
毛野前些时日离去之后,一直不曾回转。
大师伯近日又在关注伏羲证道之路上所遇迷障,二人无暇交流。
他于家中也不过每日逗弄三只小兽,如今除却亥猪之外,其余两只见到自己时已有些逃避之意。
见文梓小师兄此言真心实意,虞唐也并未再劝。
他转身回到家中,取来一副厚实皮毛:“这是前年部落之中猎到的一头黑罴,首领将皮毛与我做了件大氅。如今赠与师兄,以作夜间抵御风雪侵袭。”
文梓自知此物现今于自己并无大用,却也并未推辞,坦然收下。
口中犹自宽慰:“你也知我出身玄门,自有护体之法,不必过于担心。”
虞唐虽知此节,但见师兄短短月余便平添几分沧桑,又怎能无动于衷。
且他对于师兄修行遭受变故之事也有所耳闻,如今状况恰是印证此事,他自是忧心。
虞唐的这一份关切,在文梓逐渐模糊的记忆里留存了好久。
待虞唐去后,文梓更无人交流,性子愈加沉闷。
他每日除却例行巡视外,再无别事,几欲封心。
无论弟子门人,还是两大化身,甚至十二元辰,在其心中渐渐不存……
文梓只知自己如今身处人族部落,担任更夫之责。
与一和煦寡言老者同住,按照长幼尊卑,自己似乎应当称呼老者为师伯,至于师门所在,已是记不大清了。
除此之外,院中还养有几头牲畜,其中黑猪同他最为亲近。
部落中道路积雪又厚了几分,巡视之时便多了一丝艰辛,幸好文梓身边多了一头黄牛,偶尔可为代步。
他不知黄牛从何而来,那夜与往常并无不同。只是他巡视途中,便有这头黄牛被锣声吸引而来,此后就追随在其身侧。
文梓偶有疲乏之时,上清法咒亦不能完全奏效,他便攀上牛背,使其驼着自己前行。
老君在旁将此景看在眼中,心内却多了几分安稳。文梓如此,颇有几分抛却前尘往事之感,沉浸人族之事也算圆满。
日子慢慢度过,部落气候渐渐回暖,文梓似乎也开始体会到了寒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