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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幸郎凤九歌x方源(第1页)

凤九歌拢着那片黑发,柔顺的发丝带点凉意长长地披散下来,只是用手指梳两下就已经整齐了,难怪方源平日里从未用发带来束发,之前的宿命大战时这黑发被劲风吹得飞扬,配上魔头那张俊美姣丽的脸更是像极了一幅水墨丹青的绝世画作,不知让多少人牢牢记在了脑袋里。

他同方源都喝了酒,就是非常普通的酒,并未使用任何仙材,价格也并不昂贵,甚至在凡人那儿也是出点儿钱就能随意畅饮的东西,方源用随手砍下的竹筒作为酒杯,摇摇晃晃倾注了大半杯进喉咙,全部咽下去之后吐了口气,说这酒的味道令他回忆起往事。

那时的方源还在青茅山,为了抓一只酒虫差点破产,每一颗元石都要精打细算,那些酒他只尝过几口,其余多数都成了喂养酒虫的粮食,味道同今天的酒很相似,就像他们头顶那轮明月,从来都是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投下清冷的光芒让湖水荡出波光粼粼。

可今时永远不是往日。

方源放下竹筒,现在的他早已是八转修为,出生的那个古月山寨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重建出一模一样的,至于那些族人,花些时间也能培养出来,甚至会有人主动来自荐愿意成为古月山寨的人,只为了能与方源搭上一条线。

凤九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和方源一起喝酒,他背叛天庭之后就成了自由人,过去那些责任烟消云散,他当然爱着自己的妻子,也明白他女儿定会因为他背叛这件事被天庭多有刁难,可他就是这么做了,时至今日他耳边都还能响起秦鼎菱当时难以置信的声音,说他居然背叛了天庭。

在旁人眼中实在难以理解,他凤九歌有傲人修为,有美丽妻子,有烂漫可爱未来会成为大梦仙尊的女儿,他还是女儿的护道人,如此尊贵的地位,如此幸福的家庭,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他放弃。

可他就是放弃了。

那些酒多数是进了他的喉咙,凤九歌笑方源这小口小口喝酒的动作实在不够豪迈,却见方源脸色古怪了几分,那张甚至会被人当成仙子的漂亮脸蛋上两道眉皱了起来,说凤九歌这话听起来太像狂蛮仙尊了,那日他从狂蛮仙尊的三张血皮那儿得到杀招时就有聒噪的声音一直抱怨他看起来太不男人了。

这番对话好似两人是至交好友,不过凤九歌却不相信方源能有什么至交好友——一个冷心冷血的魔头也会为谁付出真心?方源为朋友牺牲了自己,这样的话光是听到都会令整个正道蛊仙觉得好笑。

“你凤九歌能为和歌而唱的朋友付出真心,怎么我就不可以?”

方源垂下眼盯着那竹筒看了一会,随手扯了两根草木过来,皮肤细腻骨节分明的手上下动了几下,就将那草儿编成了一只蚱蜢,顶端翘了两根触须,随着夜风抖着“魔尊,都是天生的么?”

凤九歌得了红莲真传,看到了红莲魔尊那段不断重复不断失败的过去,他试问自己若是站在红莲魔尊的立场上又会如何选择?方源的问话令他难以回答,大部分的人总对仙尊表示尊敬,对魔尊则是又爱又恨,可如果他凤九歌同红莲魔尊同处一样的境地,想来也不会变得比红莲魔尊高尚多少。

他突然就想到了方源,这位小魔尊,虽还没有成就尊者却已经满是凶名,他所作所为皆为永生,无论世间评价如何他永远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像他这样的人,似乎天生就是冷酷无情。

他也私底下调查过方源,毕竟凤九歌和方源的孽缘实在太深,狐仙福地那里作为开始,到现在还没有结束,他为报答方源救命之恩对武庸出手,又因为天庭的命令将方源追杀,这猎人猎物的位置不停颠来倒去,甚至最终到了床上去。

虽说那完全是错误,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唐突失控,方源偷了他极为重要的几只仙蛊却放了他一马,他实在想不通那时方源同他说的话,于是去了一只信道蛊虫想要两人私下见一面,谁知方源那道新杀招实在不稳,竟是当场发作起来影响到他,两人在空旷的天地之下成了偷情的野鸳鸯,巫山云雨共赴极乐,他那阳根也陷得一处极为舒爽的温柔乡,末了清醒过来半晌都不知该怎么开口同方源说话,这搅动天下风云的魔头乃是双性之身,若他只是像兄弟间龙阳般互相撸了鸡巴也就算了,偏偏是做了男女媾和之事,怎么想都无法越过去。

然而那时的方源只是拢了衣服,脸上的表情毫无改变,似乎前半个时辰还在凤九歌身下承欢的人根本不是自己,那些鱼水交融只是大梦一场罢了。

凤九歌若是完全的魔道心性自然也会当做无事发生,可他又带着股正道的气息,他与白晴仙子琴瑟和鸣多年,夫妻两闲话蜜语说了不少,有时女儿都要恼他们关系如此亲密,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爱上他人,更不曾想这个人还算半个男子。

方源推脱是仙道杀招的失控,心底明镜似的知道全是淫蛊的问题,他为打破宿命准备太多,劳心苦力推算各种,却偏偏算漏了他拥有八转修为之后这淫蛊的胃口也大了,这跟着一同重生的蛊虫着实厉害,连凤九歌这等天骄人物也被影响,等那精液喂得蛊虫停歇时他早就是腰酸背痛动弹不了,只等着慢慢恢复才坐直了身体去看还在天人交战的凤九歌。

过了老半天凤九歌才说了些道歉之类的句子出来,方源直接就堵了他的话头,说这都是仙道杀招的问题,他们都是男人,也没有因为这事多了什么少了什么,他依旧是他,凤九歌也依旧是凤九歌,二人的关系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这反倒让凤九歌觉得难受。

虽说他也是受害者,但是……

所以在那次之后他总是控制不住去想方源,那些念头水泡般冒出来,又强行被摁破,却总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甚至白晴仙子的脸也会和方源的脸交织在一起,他爱白晴仙子,现在也从未改变,但他也要对方源负责,这是作为男人该做的事,即使方源并不需要。

永生之路方源从未想过要指望别人,他只相信自己,就像他曾经在逆流河中迈出的一步一步,无论这具身体沾染多少人的痕迹,无论耳朵里听了多少人或真或假的爱语,他都一如既往。

但既然凤九歌想要报答他,为什么要拒绝?聪明人知道要什么时候省力,可方源有时也觉得凤九歌别扭得吓人,名为凤九歌的男人在过度幸福的生活里早就看不清楚凤九歌本人想要的是什么,所以红莲魔尊的那道传承才是最适合他的东西,方源自然也提醒了他。

世人皆道方源时冷酷无情的魔头,却从未询问过魔头为何会成长至如此,凤九歌的经历被人所属知,人们都晓得天地自有凤九歌,可谁又知道方源是怎么一步一步从青茅山的丙等资质到了今日的八转修为,百年时光根本不算太长,凤九歌没有春秋蝉,自然也并未全部了解,他试图从方源的言语中去窥探,反而让方源想到了他还没来到这个世界前所看到那些新闻报道上出轨男人的想法,偷腥的猫儿,暗渡的贼,都是自私自利满足自我欲望的东西。

当你非常想了解一个人时,那就是爱情的开端。

他兀自笑起来,把那蚱蜢儿丢到一边,正如他知道自己可以用魔道手段去收服方正,将沈翠收入后宫,将古月山寨尽数握在手中,但他不愿去做,也不屑去做那样,凤九歌同他相似,却还不是他,他心中所思所想,皆为永生。

所以他直起了身子,那头垂到腰间的黑发被这个动作给带了回来,只留给凤九歌一片冰凉,方源缓缓开口,却说得非常清楚:“凤九歌,性,并不是爱,我同你躺在一张床榻上,灵肉融合,那也不是爱。”

说书的人嘴舌伶俐,将蛊师爱上一凡人女子的故事讲得哀转动人,江山风雨岁月山河,那男子与女子一见便是人间风月从此只盼与他雪落白头,可恋情用免不了曲折离奇,蛊师家人的明嘲暗讽消磨了热烈的爱意,那女子也颇有一身硬骨,愤然带着还未出世的孩子逃了这蛊师给她打造的金丝雀笼,那蛊师发现女子离去这才慌了神来追,明明一身蛊虫,却每每被女子巧妙化解不得成功,一波三折间勾得听众如痴如醉。

就在这要紧的时刻有人从外进来,靠门坐的客人有些不满自己的思绪被这外来人给打断,于是带着埋怨看了才迈进门的家伙。

好一派潇洒英武的男人,翩翩然一股清风朗月的君子气,却又像个随心而动的侠客,面对店小二的招呼,男人说要一间上房,别的什么都不要,店小二应了一声便等着男人先把钱付了,也不怪小二这般模样,毕竟有些客人也会打扮得一身豪气模样,却是吃霸王餐的主,他们尽心尽力服侍却偷偷拍拍屁股就走了,于是这些客栈有了住店的陌生客人得先付钱这一条规矩。男人听了便伸手去取钱袋,突然诡异停住,面色有些难言,细究竟是几分尴尬,店小二察言观色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这副模样代表的东西,当即没了好气,要是没钱长得再英俊他们也不接待,只是给对方留了面子地暗下逐客令。

被男人模样吸引所以一直看着这边的客人感叹了一声世风日下,这风光霁月的男子竟然也只是个穷鬼,还打扰了他听说书的兴致,却见又有一位客人进门,面容姣丽,眼眸深深,白袍乌发相互映衬,一见僵在那儿站着的男人便展颜一笑,往男人那边走,两人似乎是相识,这后面一位客人称男人为凤兄,说他怎么杵在这儿,也不等男人回答又转头对店小二要一间上房,好酒好菜也要,他们有要紧事要谈,说完就甩下十块元石在小二手上,那成色和份量都无可挑剔,让店小二看着情况上,剩下的就全做赏钱,只是房间一定要安静些,他们有要紧事要谈。

店小二明了这是来了不差钱的贵客,普通的三口之家一个月的生活费最多也就一块元石,客栈里最贵的好酒也不过两元石一坛,更何况对方也说了有事要谈,怎么可能要得了一坛酒,店小二忙不迭带着他们去了客栈里最隐秘的一间上房,再三保证不会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脚底抹油地飞奔下楼,只几分钟那人点的酒菜便全部上齐。

那门一关隔绝外界后方源看着桌上那些酒菜意有所指“凤兄自己指名要到客栈,身上却连一分钱也不带,可差点成了吃霸王餐的主。”

那英武的男人不是凤九歌又是谁,他苦笑一声,回应方源到这次多亏有方兄解围,否则不知要怎么收场才好。这过于冠冕堂皇的话一出口,竟是真成了要在房间里谈事情的模样,方源一扫桌子,蛊仙手段自然是凡人不知的东西,那散发饭菜香气的碗碗碟碟就全部消失干净,只留下那壶烫得温的酒,那十块元石对于凡人来说已是一笔巨款,即使他把这碗筷全部打碎掀翻在地上,店小二也会赔笑说客官摔得好,至于方源为什么这么做,凤九歌心里也清楚,他们二人本就不是为了吃饭喝酒才来的客栈。

上房中用一架雕花屏风分割了这边与床榻,那足够睡下三人的床铺上是锦缎面的床单与绣了大红牡丹花的被,艳艳的花朵一片喜红,触手柔软又舒适,可知上房的钱花得的确不冤枉。

凤九歌当然不是真没钱,只是他升上天庭后已经很久不去凡人城镇,末了想要拿出钱来才发现身上只有仙元石,一块元石都没有,仙元石自然比元石要昂贵得多,凤九歌也并非小气得不愿给出一块,只是这仙元石的珍贵一位凡人店小二又怎能认出,拿出来除非遇上了识货的蛊师,否则也不过是白白添了笑料。

向来有备无患的方源也没管凤九歌心里在想什么,他俩之间的交易左右只是孽缘下的产物,那飞来的青鸟信蛊方源一瞧就知是凤九歌的手笔,现在都到了这儿两人自然也没必要再装着架子,方源伸手去脱外袍,那月白色的衣物掉在床上,摊开成一朵与艳艳牡丹相称的白雾,里面一件却是凤九歌来脱,他的手干干净净,极为小心地解开每一扣。两个男人就这样坐在床边,黄铜镂空的床钩子勾出两排囍字,原本是住在上房的客人偶尔会叫些美丽的女子或男人来相伴,挂了这钩有些成亲洞房花烛夜的味,家有娇妻或是丈夫也挡不住在外偷腥的嘴,现在这床也成了凤九歌同方源温柔地。

那扣子全部解开后至尊仙胎那莹白的皮肤就露在空气中,并非缺少血色的苍白,也不像初生婴儿的粉白,但摸着极为舒适,滑滑的从脖颈一直到胸口,顺着没一丝赘肉的小腹往下,两人顺势就倒在床榻之上,那壶温酒成了陪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二人在床榻上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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