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你,不然就差点摔跤了,谢谢。”
“……没事。”
他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揽在她腰间的手,重新牵着她,动作十分自然。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刚才那一瞬间,掌心触及她腰肢的纤细柔软,以及她靠过来时发丝擦过他下颌的微痒,让他整个背脊都僵住了。
太过慌乱以致于他与她十指紧扣也未曾察觉。
“小心,注意脚下。”
“嗯。”云洛曦嘴角弯起,任由他牵着,继续向下。
越往下走,空气中的血腥味和那股诡异的腐朽气味也越发浓郁。
终于,他们踏下了最后一级台阶,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远比上面“反省室”宽敞得多的地下空间,密室中央的天花板上挂着一盏不大的水晶灯,水晶灯下面,摆放着一张暗色木头雕刻而成的椅子,椅背高耸,造型古朴诡异,上面缠绕着早已干枯发黑的荆棘。
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件质地精良却有些脏破的长裙,裙摆下露出的一双赤足,脚踝纤细,皮肤白皙。
然而,视线向上——
她的脸。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一张脸。
枯槁、干瘪,布满了深深刻痕的皱纹,如同被烈风摧残了千年的老树皮。
五官扭曲地挤在一起,眼睛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没有眼球。
乌黑浓密的秀发如同瀑布般披散下来,更衬得那张脸如同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
极致的、分裂的诡异感冲击着视觉神经。
白皙细腻的少女身躯,顶着一颗如同枯树枝般腐朽可怖的头颅。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姿态甚至称得上娴静。
可整个地下室的空气,都因她的存在而凝固、冻结。
那些墙壁上的雕刻仿佛在无声地尖啸,角落的油灯火焰疯狂跳动,拉长出扭曲抖动的影子。
她缓缓地抬起了那只放在膝盖上的、白皙如玉的手。
指尖指向闯入的两人。
“你们也是来接受‘净化’的吗?”
高三(四班)教室里。
陈简坐立不安,目光频频望向旁边那两个空着的座位。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云洛曦和闫妄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他们……他们被潘老师带走了,一直没回来。”陈简不安道。
坐在他旁边的莫益恒眉头紧锁,压低声音警告:“关你什么事?陈简,还有三个月我们就能出去了,别给我烂好心。”
“她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