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床就要坐下来,一只手赶紧扶住他着急又担心说道:“星星别动!”
玉淮星的手现在打着吊针,要是动了待会肯定得疼了。
听到男人熟悉的嗓音,玉淮星朝声源看去,望清男人的脸时刚才因为醉酒和之前的胃疼而一时没能想起的记忆齐齐涌现。
记忆断在了他昏过去前,那时候他被顾辞念护在怀里,可没一会儿他就因为胃痛疼昏过去。
再醒来……就是现在了。
“你怎么在这?”玉淮星问。
眼底的心疼还没能褪去,顾辞念顿了几秒才道:“偶然来的。”
其实并不是偶然,是他担心玉淮星一个人在A市,怕他会出事才跟着过来。
只是他不能把事实说出来,玉淮星并不需要他的担心。
“刚才谢谢。”玉淮星看着他,又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上扎着的吊针,说道,“上次的医药费你没有收。”
顾辞念怔了怔,记忆掠过,他低下眼苦笑了下。
之前玉淮星给他医药费是想和他算清关系,可他怎么可能会给玉淮星这个机会呢?
他宁愿玉淮星恨他也不愿意成为玉淮星以后连提起都不会再提起的陌生人。
“医生,这次的医药费是多少啊?”玉淮星看向一边的医生。
“啊?”一直站在旁边的医生恍然回神。
刚才因为难得见到顾辞念这般温柔又这般小心翼翼,所以他一直惊呆在原地。
这时回过神他慌乱了几秒看向顾辞念,在对上男人冰冷警告的视线后他赶紧道:“那个,不、不用钱!对了,玉先生你的身体必须好好静养,而且也不能再受刺激了。”
说罢他赶快收拾东西瞬间逃离。
“星星,”他看着玉淮星的手,微微握了下拳收回自己的想法。
他低下眼,轻声说道:“手和脖子还疼吗?”
玉淮星没有回答,随后他听顾辞念道:“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头开始疼了,经常半夜会疼的睡不着。”
闻声看向顾辞念头上已经拆掉绷带却还贴着纱布的额头,玉淮星抬眸看向他:“看了医生吗?”
“没来得及。”顾辞念对上玉淮星的眼睛,仿佛带着一丝可怜,“刚才也疼了一下。”
“你刚才记得叫医生,怎么就来不及让他帮你看一下头?”玉淮星问道。
顾辞念垂下眼没说话,好一会儿才哑声道:“看到你难受我什么都顾不上了,可是……”
“我头疼的时候却一直在想,我活该,要是我能替你把你曾经受过的苦受过就好了,要是……”他哽咽了下,张张嘴没能继续说下去。
此刻不可一世的男人却再无他的倨傲和自大,仿若做错事的大型犬委屈的垂着尾巴,甚是可怜。
他做的错事他都认,以前的他混蛋,甚至都不是人,他也不敢再奢求玉淮星爱他。
可是现在他只希望能陪在玉淮星身边,只是想陪在他身边。
玉淮星没有说话,他目光落在顾辞念额头上贴着纱布的伤口上,慢慢移开视线。
“看看医生吧。”他道。
顾辞念心脏重重地沉下去,他扯着嘴角,想让自己显得轻松些,好不容易扯动的嘴角却显得那么苦涩。
在玉淮星面前伏低做小,用自己的伤口装委屈扮可怜,可玉淮星现在却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
“没关系。”许久后他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喑哑的嗓音此刻更为沙哑,“是我的错,疼着也挺好。”
他攥着拳头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纷乱的记忆在脑海掠过,最后定格在两个画面了。
白雪纷飞中玉淮星前世在自己怀里逐渐失去温度,重生的这辈子玉淮星得知真相后无尽的绝望。
此刻他的心口像是被闪着寒光的刀子重重的划开,连手臂都在颤抖着。
外面风声呼呼,耳边随着轻轻的风吹竹叶的声音恍然又掠过让他恨不得把林翔折磨致死的一幕。
在他赶来的那时候,他看见林翔靠的玉淮星很近,嘴唇动着在说着什么,眼底的欲望丝毫没有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