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天等待被斩断的腰部缓缓修复,溅落的血液和破裂的内脏重回体内。
这一切寂静无声,泥胎不知道她能够复生,心死一般,只想为她报仇。
大风天望着她决然的背影,心中被倒灌进一汪感念。这种情绪除了蓝调常常给她,她很少在旁人身上感受过。
感念基于爱,新世界的爱太过稀少,因而感念也相当罕见。
“不过为什么守卫者要对我动手呢?明明我没有摘花。”
大风天清楚地记得刚才那一刀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泥胎离她太近,有被误伤的风险。
想着人死不能复生,她必须自己扛下这一击。
“你简直是圣人。”蓝调由衷感慨道。
大风天相信,如果刚才占据身体的是蓝调,她一定也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蓝调道:“它攻击你是因为你想送泥胎走,她作为钦定的权威怎么可能离开这里?”
“原来如此。”
在“杀死”大风天后,暴虐的守卫者恢复了冷静,它身披盔甲,手握镰刀,如死神一样掌控生杀予夺。
即便发觉大风天复活,守卫者也没有再发动进攻,或许它觉得大风天肯定不敢再乱来。
见杀人凶手即将化为阴影融进花田,泥胎不再等待,手中匕首炽热滚烫,唯有刺进这家伙的钢铁身躯才能解恨。
可她的速度怎么会快过影子呢,眨眼间守卫者便消失在面前了。
“可恶!!可恶!!!你给我出来!”
泥胎咒骂它,用尽这辈子听过的所有脏话和恶毒诅咒,狠狠地捅烂了阴影消失的那片土壤。
捅着骂着,她忽然脱了力,因愤怒而发红的双眸怔愣地盯住了西沉的落日。
随即,她毫无征兆地挥舞刀尖,刺向自己手心里的三色堇花印。
气力大到像是要剜下那块肉。
这是罪恶,是让大风天送命的源头。泥胎那般聪慧,怎么会想不到为什么守卫者要攻击她们俩。
“都是我的错。。。。。。”她闭上眼睛,感觉这辈子的眼泪都要在这一刻全部流掉。
泥胎很少哭泣,她知道哭对自己遭受的苦难没有任何作用。但此刻,她除了哭之外还有别的手段么?
她杀不了守卫者,更不能自我残害,这样岂不是辜负了大风天拿命救她的恩情?
刀尖悬停在手心一寸,泥胎动弹不得,像是被定格了时间。
“时。。。。。。停?”
是她的时停?!
怦怦,怦怦,心跳陡然加快,死去的心魂不可控地振奋起来,如同枯木逢春,终得甘霖。
那个已经死去的少女像个没事人似的走到她面前,也和她一样跪坐在地上,不再顶着那张冷淡的脸,而是柔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