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更高一阶的永久炁化内脏骨骼的境界,他对主观的锤炼程度还没有达到,而他之所以要带着弟子们下山抗倭,除了门里很多弟子本身就想参与外,他个人也想借着这次的事件来对自的主观来进行锤炼。
主观的修行其实就是自己主观想要的,应当去遵循,自己主观不想要的,应当鄙弃,说起来很简单,但实际很难,因为你分不清这是不是你想要的。
就好像钱和房子,很多人都想要,但这是你主观想要的吗?不,不是,它只是客观世界加持的,你想要的是钱和房子背后更深层次的东西。
左门长其实是不太想参与这次的抗倭的,但在思忖良久后他发现,他之所以不想来,并不是他主观意义上的不想来,而是这个客观世界几十年对他的塑造,让他并不想参与这世俗的一切。
所以,下山抗倭对他而言,并不单单只是家国大义上的事,更是一场对自身主观的磨炼,他需要逐步摆脱过往一切对他主观的影响。
这也是左若童喜欢找张之维论道的原因,倒也并不是真的想在张之维这里得到什么不得了的指点,而是把张之维当成了一块明镜,以此来映照出自身的不足。
不仅仅是左若童,其实张静清也是这么做的,张之维在龙虎山修行,每每有什么收获,都会第一时间就去和张静清探讨,只不过因为自身禁制的原因,张静清很多东西都不能够明说,不能想左若童一样畅所欲言。
一番论道之后,张之维告辞了左若童,身形化作一道闪电,破空而去,回到了龙虎山。
回去之后,他先是去大上清宫拜见了师父,将左门长对于抗倭一事的周全安排,以及最近其在修行境界上的突破,都一一告知了张静清。
张静清听闻了左若童的近况之后,脸上露出了由衷的欣慰之色,他捋着胡须,感叹道:“好啊,好啊!我这位老友,终于是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路。”
随后,张之维看着师父,忍不住问道:“师父,左门长已经找到了自己通天的路,那您呢?”
这个问题,把张静清问得一愣。
他沉默了片刻,随即洒然一笑:“为师啊,一直都在路上,当下,正是修行时。”
闻言,张之维顿时就放心了。他仔细一想,其实自己现在的很多修行感悟,都离不开师父在暗中的点拨。
虽然师父从未给过他任何确切的修行方案,但每当他在一些关键性的节点上产生困惑时,师父总能以一种看似不经意的方式,给出最核心的意见。
这倒并不是说张静清比他现在的境界高,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张静清的见识比他多,这些见识他虽然不能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但还是可以旁击侧敲的点拨一下。
至于确切的修行方案,到了张之维这个境界,世间任何高明的功法,对他来说都已不再起决定性作用了,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去感悟,去求证。
告别了师父,张之维来到布置着归元阵的大殿查看情况。他想看看,经过这两天的特训,那帮师兄弟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然而,当他的目光投向那片巨大的光幕时,却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他发现,仅仅只是外界的两天时间,内景中那些之前还什么都不懂、在战场上各种“花式死亡”的师兄弟们,此刻竟已然脱胎换骨,在惨烈的战场上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地杀敌,其夸张程度丝毫不比后世的那些神剧差。
张之维的目光落在了张怀义那一组的光幕上,发现他们竟然已经通关了凡尔登副本,进入到了一个新的、更加血腥的索姆战场。
这场战役,比之前的“凡尔登绞肉机”,更加令人绝望。
凡尔登战场上,他们遇到的队友大多还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懂得如何配合,如何保命。而在这场新的战斗中,他们身边的战友,却大多是一些什么都不懂、只凭一腔热血就冲上来的新兵蛋子。
在这里,他们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内景之中,张怀义等人正趴在一个被炮火反复犁过的、浅浅的弹坑里,浑身都是泥浆。
“轰!轰!轰!”
不远处的炮火声依旧震耳欲聋,但这一次,他们已经能从炮弹的尖啸声中,冷静地判断出落点,不再像最初那般惊慌失措。
“怀义,怎么办?又要冲锋了!”田晋中压低了声音,脸上满是焦躁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