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鲤伸出手,却一把抓住焦二虎手中的火把,她身子一跃就跳下房梁。
焦二虎大惊,也急忙从房顶跳下来。
苏鲤举着火把站在南宫戬面前,此时南宫戬正手捂着胸口的伤靠着床榻坐在地上,他的上半身已被鲜血染尽,而胸前的伤口正沽沽地往外冒着血。
苏鲤目光冷竣地看着他,“被乌壁刺中,若没有我的药,伤口是永远不会愈合的。你的血很快就会流尽。”
南宫戬此时依旧不服气,“那又怎样?我死不足惜。”
苏鲤眼睛一缩,低沉一声,“确实死不足惜,魏似勋,为了凤惊鸣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她话一落,焦二虎倏地瞪大了眼。而地上的‘南宫戬’身子猛地一僵,他愤怒地张口,“你胡说什么?魏似勋怎么会在这里?我是南宫戬……”
苏鲤袖子一抛,一股内力冲向南宫戬。
南宫戬只觉脸上一凉,他顿时往头上摸,随后又慌张地摸向自己的脸,惊骇地瞪着苏鲤,嘶吼,“你对我做了什么?”
苏鲤没说话,静静地看着魏似勋一头花白的头发和一张苍老的脸,立马就醒悟了,“你破了童子身,凤惊鸣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对不对?”
魏似勋有些气急败坏,也不顾胸口的伤痛,直接站起身,愤怒地指着苏鲤,“凤轻隐,不准你伤害惊鸣,她可是你亲姐姐……”
“那你告诉我,她究竟想干什么?怀了你的骨肉,却又瞒天过海想赖在南宫戬的头上,她控制着南宫戬,蛊惑住太上皇,是想让他承认她肚子里的小皇孙吗?难不成凤惊鸣想做这南祥的王……”
魏似勋身子摇摇晃晃,“她想做什么与你无关,她现在是南宫戬的夫人,太上皇对她言听计从,南宫扶苏身中‘合。欢蛊’,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身子衰竭而亡……到时候,整个南祥就会是惊鸣的。你是她的亲妹妹,应该成全她。”
苏鲤眯了眯眼,“你怎么会知道南祥皇身中了‘合。欢蛊’?那时候你应该还在中宁才对,难不成,南祥皇身上的蛊果真是凤惊鸣下的……”
若是如此,那一切便解释得通了。
“只是她是从何处得来的‘合。欢蛊’蛊虫呢?”
苏鲤一下子又想到了赖疯子耶律慎,她深思低喃着道,“既然赖疯子已死,当初他手里既然有‘百枯蛊’的蛊虫,那有‘合。欢蛊’蛊虫也不足以为怪。凤惊鸣若想得到‘合。欢蛊’的蛊虫,就必须从他至亲的人手中得……难不成,凤惊鸣是从耶律禹的手中得到的蛊虫?”
苏鲤说着便看向魏似勋。
魏似勋急忙低下头,萎顿着又坐到地上,微合着眼眸,似乎是不敢看苏鲤。
苏鲤心中更加肯定,“原来你们的背后之人是耶律禹!这也就解释得通,你因何会‘八卦阵’?是耶律禹教你的吧?他曾任‘月神宫’暗卫长老,能接触到‘月神宫’秘辛,他就是在那时候得到的‘八卦阵’对不对?”
魏似勋坐在地上,他的周身流满了他的血,他似乎已无力回答苏鲤的话,他目露哀求地看着苏鲤,“求求你,别揭穿她……她替你在南祥做质,吃了不少苦,南宫戬根本不喜欢她,只是利用……”
苏鲤却冷哼一声,“四年前,我落难‘帝后山’,失去记忆。当年是凤惊鸣出京做质南祥将我带出去的吧?是你受耶律禹之命,将我掠走的。那时候,你们就已经沆瀣一气勾结在一起了。你们不仅要打中宁的主意,还把手伸进了南祥,耶律禹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魏似勋苦笑了一下,嘴里流出血丝,他眼见就快不行了。
苏鲤蹲下身,捏住他下巴喂他一颗暂且保命的药丸。
“魏似勋,我知道你已经了解自己破了童子身,只有半年的寿数,你现在根本就不想活了。
若还想保住凤惊鸣肚子里的孩子,你就必须说出南宫戬现在何处?否则,即便我什么都不做,南宫扶苏也不会让凤惊鸣得逞的,他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弱。若想保住凤惊鸣的命,你就必须将功赎罪。”
魏似勋艰难地抬起眼看着凤惊鸣,“此……话当真?”
“你也说了,凤惊鸣是我姐姐……只要你说出南宫戬的藏身之处,我便向南祥皇请求饶她一命,至少,能让她安全地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魏似勋没说话,他本身就靠在床榻上,手使劲在床榻上拍了拍。
苏鲤正不解此意,门却在此时猛地被踹开了。
赵昶气急败坏地闯进来,奔到里间,看到魏似勋二话不说一脚就狠狠地踹在他胸口。
苏鲤只听得‘卡啪’一声,魏似勋被踹翻在地,咳嗽几声,猛吐出几口血,目光迷离地看了苏鲤一眼,便缓缓地合上了眼眸。
苏鲤一拉赵昶,正想去查看魏似勋,不想手上一粘,竟是满满的血。
她急忙扭头,就看到赵昶一身戾气,一身锦袍都被鲜血染红了。她骇的惊叫一声,“阿霑……”
赵昶立马握住她的手,“我没受伤,都是府卫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