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事她始终没有告诉付奕琪,不是不信任她,只是怕告诉她,以她的性子一定会帮她,若是有一天会连累到她,她是千百个不愿意的。
而今有了顾泽方,顾家满门忠义,顾泽方又是个清风劲节的,若真是有缘,结为连理,也算是了却了乐玖一件心事。
付奕琪还想说些什么,可这会儿心思乱成一团麻,怎么也想不出方才想要说什么了,只得抓起瓜子,苦着脸磕着。
灵光一现,终于想了起来,“你知道今日看诊的那位小姐吗?”
乐玖看她,“如何?”
付奕琪神秘道:“那人是西鄚的景康公主。”
乐玖一顿,“可我见她倒像是常住在府上的样子。”
“听说是大邺要与西鄚结亲,她偷偷跑了出来,西鄚王没法子,只说她是病了,这才搁置了,没想到竟然是在侯府上住着,”付奕琪擦了擦手,“要不说呢?”
乐玖不解,“说什么?”
付奕琪一笑,“不能装病,不然真有病找上门。”
第二天侯府的马车出现在山木斋外,是接乐玖去复诊的,帘子一掀,来的人正是昶离。
昶离由伙计带路到后院,一眼就看见了低头看书的她,书案是放在院子里的,只是在左手边放了一面珠帘帐子,挡住了些并不太刺眼的阳光。
“你这帐子倒是精巧,还是第一次见。”昶离摆弄着那珠帘,发现这珠子越向上越密,恰好挡住了光,遮住了面。
乐玖有时会觉得自己很矛盾,尤其是在琐事上,“这个时辰屋子里面有些凉,出来晒晒太阳会暖和些,可又不太喜欢阳光照着脸,便做了这个。”
伙计拿出了药箱,乐玖的手刚伸出去,昶离先一步从伙计手里接了过来,还一边念叨着,“阿玖,你看,我是不是也有点大夫的样子了。”
乐阳侯府。
“昨日服了药,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小姐就醒了,也遵着您的吩咐,饭菜都是清淡些的,小姐今日的精神也不错,刚在院里走了走,现下正在房间里等您。”白蔹仔细说着自家小姐的情况,不敢有一丝遗漏。
梦芜今日穿的一身红衣,脸上挂了几分病态,但这艳色并没有使她看起来更憔悴,反而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破碎感,慵懒的倚在窗边望着院子里的树草花木,看出了神。
“听芸姨说你有法子治我的心疾。”乐玖进门的时候,梦芜也没回过身来,只是幽幽的问了这一句。
乐玖没有答话,梦芜似是看的腻了,起了身,白蔹走过去想要扶她过来坐下,还未走到身前,便见她拂了拂手,自己走到了桌前。
看样子是练过功夫的,只是因为患有心疾,并没有多深的武功,但体质还是比一般女子要强上许多的。
“小姐患的这心疾我曾在古籍上见过,上面记载着疗法,需配合药浴,今日来就是来确定一下药浴的剂量,只是用药的这段时间内不可饮酒。”见梦芜坐下,乐玖才开始说。
“若是饮酒呢?会如何?”梦芜将手肘拄在桌子上,手托着下巴,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乐玖。
“倒也无妨,只不过是会好的慢些,事倍功半。”
“那就好办了。”梦芜脸上现了笑,冲着白蔹道:“听见了?大夫说了,喝酒可以,到时候可不能和芸姨告状。”
梦芜说完话,起身去了院里,待走进一株九华,开的正好,伸手拈了下茎,可动作一顿,两只手指稍离了一寸,又点在一起,轻轻弹了弹手前的花,提步走了,只余身后黄影独自缭乱。
“乐大夫,药方……”一旁候着的白蔹小声开口,“可还需要婢子喊小姐回来号脉?”
乐玖望着梦芜的背影,“不必,脉象昨日诊过,今日来不过是看看醒来后的状态,以确定药量。”
乐玖将开好了的煎服和药浴的方子递给白蔹,嘱咐道:“用这方子期间若是饮酒,药效减半,时间就相应延长一倍。”
后来听闻梦芜第一日时还饮了些酒,用药的第二日就未再碰酒了。乐玖当时没说的是药很苦,药浴的气味也不太好闻,只是这种事儿只有当局者清,旁人多说无益,自己受不住,自然会重新抉择。 。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