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述戈忽拔出剑。
他横剑一挥,那切菜都嫌钝的旧刃,竟轻松刺破了伙计的脖颈,将他钉死在门上。
伙计顷刻没了呼吸,但顺着剑刃流下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乌黑发臭的腐水。
门内,连漾眼睁睁看见一柄剑陡然刺进,将整扇门劈了个粉碎。
而那个伙计,在被杀死后就已化成了一瘫污臭腐水。
事发突然,连漾一惊,正要躲。
但郁凛反应更快,他拽过那蓬松的被子,将连漾和他的尾巴一并裹住,那绞坏的床纱则盖在头上,遮住了耳朵。
连漾还没来得及跑,就被郁凛藏在了怀里。
她周身圈了条尾巴,其外又裹了层被褥,严实到密不透风。
那松软的白毛冗在颈里、脸上,连漾被弄得痒,忍不住揉了下鼻尖。
她刚动,郁凛就压下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动作。
“别动,小心漏了脸。”又向她解释那伙计化成腐水的缘由,“有些媚狐,喜爱从坟冢里挖出尸骨,施些法术便能当作奴仆使唤。”
挖尸?
连漾惊讶。
她从没听说过这种事。
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郁凛补了句:“此为狐族密辛。”
一时贴得更近,连漾几乎能听见他的心跳。
沉闷,平和。
她憋闷道:“郁凛师兄,我要喘不上气了!”
她被裹在被褥里,嗓子又闷又哑,郁凛忽觉得有些耳熟,像在哪儿听过一样。
但不等他细想,她呵出的热气就飘飘荡荡地探上尾巴。
一股异样的酥麻陡然从尾巴根窜起,似是被无数花椒碾过,可又比那多了些落不着实处的胀意。
郁凛脑子一空,险些漏出低哼。
他眯了眯眸子,克制住想要将尾巴绞得更紧的冲动。
等那股酥麻过去了,他才哑声警告:“别说话。”
话音刚落,述戈也恰好看向房内。
他将剑一甩,那腐水在墙上映出一道断断续续的线。
待看清榻上的人后,述戈鲜有地一怔。
他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郁凛,更没想到他会衣衫大敞地躺在榻上。
一半床纱被扯落了,剩另一半,将他遮掩得影影绰绰,面容看不大明晰。
但也不难瞧出那绯红面,含情眸,稍挑的眼角氤氲着暧昧的春水,连瞳孔似乎都是赤红的。
视线再一落,述戈陡然瞟见那拱起的被褥下面,露出了一角胭脂红的裙摆。
很明显,郁凛的被子底下藏了个女人。
匆匆一瞥后,述戈的眼中多了些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