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晰顿时停下。
一瞬间,他就回想起了父亲罚他跪祠堂的滋味。
冬月的冷天,他连跪了小半月。那种折磨不比受伤好过多少。
他深吸一口气,却郁结在心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许久,庞晰才转过身,视死如归地朝银杏树底下挪去。
磨磨蹭蹭挪到了庞续林面前,他也瞧见了堂哥手臂上的血洞,顿时脸色发白,支吾道:“堂哥。”
然后小心瞟了眼连漾,战战兢兢说:“这位道友好。”
“是你?”连漾认出他来了,一笑,“难怪我瞧着他眼熟,原来是你堂哥。”
庞晰皮笑肉不笑:“嗯……”
连漾又问他:“伤好些了吗?”
“好……好些了。”
“那便好。”
连漾开始从储物囊里翻着什么。
“旧伤好了,正好可以开始养新伤。”
庞晰浑身如雷滚过一般,哆嗦得快哭了。
不是,这养伤是养花还是种菜啊,一茬接一茬。
一旁的庞续林也看出些了名堂。
现在他知道,庞晰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那这顶黑锅就更要甩出去了。
他忙道:“道友,就是他说与述星有旧怨,才出钱让我帮他找述星的麻烦。”
“出钱?”连漾动作稍顿,“你们不是兄弟吗?”
庞续林忙摆手:“不亲,不亲。”
庞晰瞪了他一眼,却不敢多说。
“那也正好。”连漾体贴道,“你俩可以一块儿养伤,顺便培养培养感情。”
庞续林愣了。
什么?
未等他想清楚,连漾忽往他旁边的庞晰身上贴了一张符。
那符的外形尤为奇怪,哪怕在御灵宗待了好几年,庞续林也没见过。
庞晰被贴上符后,惊恐问道:“这是什么符?!”
他想要伸手去抓,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没法将那符撕下来。
“我们都已到北衍了,你却还要上门挑事,莫不是离不得我们?”
连漾解释。
“既然离不得,那就送你一样东西。”
庞晰越发觉得不妙,颤声道:“我再不惹事了,你放了我吧!”
连漾点头:“好。”
庞晰一怔,难以置信道:“当……当真?”
“当真。”连漾稍顿,“你能跑就跑,若在半个时辰内能在离我一丈之外的距离待上一刻钟,那今日的事便两清,你二人一起离开。若不然,你那堂哥的另一只手我也要了,还有先前那事的留影珠,我会送给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