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住,稍抬起眸。
那方,连漾正抓起一个小娃娃,笑说:“这娃娃我上回在云松阁便见过,每回都要去瞧两眼,不想今天竟在这儿遇见了。”
紧绷的双肩渐渐松缓,述星不安问道:“仙长喜欢?”
“当然!”连漾笑眼稍弯,“很喜欢!”
不安被抚平,述星眼底沉进些许笑意。这使得那双阴沉的眸子明澈许多,如撒了把碎星子似的。
他松开了掐出白印的手,道:“仙长喜欢便好。”
-
第二天,述父述母仍未回府。述星一早便来了玉镜居,好与连漾一起去岩鹤城。
两人刚出玉镜居,就有一枚石子破空而过,径直朝述星打来。
述星早有察觉,灵力运转之下,那枚石子被弹至旁处。
他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抬眸望去——
不远处,述戈大喇喇坐在屋檐上,一手还往上抛着石子儿,随他动作,一头高束的马尾蓬乱扫过后颈。
见述星望过来,他落下轻蔑打量,活像劫府的山匪。
述星恼怒拧眉,阴沉沉地盯着他。
“你干什么?”他问道。
述戈轻快跃下屋檐。
他扫了眼述星身旁的人。
杏脸桃腮,身形瘦弱,仿经不得风吹。
只飞速一瞥,他就没什么耐心地收回视线。
再看向述星时,述戈的神情里便沉进蔑然。
腿废了,如今眼也瞎了。
这人有哪一处比得小师姐?
见他不语,述星冷下神情,说:“若无事,便让开。”
“等等。”
眨眼间,述戈就有所收敛。
那桃花瓣儿似的眼睛微往下垂着,使他看起来温和有礼。
他开口问道——模样体贴如同一位常见的兄长:“述星,你这是要去哪儿?”
述星却颇不耐烦:“与你无关。”
“在兄长面前,如何这般疏忽礼节。”述戈笑道,“这样一瞧,某些人到底错看了你。只将你当成是不谙世事的白纸,孰想上面尽是墨点儿。”
他这话里的讽刺太过明显,就连在旁的连漾都拧眉盯着他。
她下意识想开口,却被述星牵住手,道:“明月,走罢,要事为紧。”
连漾这才想起自己现下的身份。
她轻点了下头,推着轮椅便要离开。
述戈偏在旁补了句:“如今你与旁人感情甚笃,便应清楚往后谁见得,谁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