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星蹙额,并不理他。
“元儿,休得无礼。”
虽是呵责,时笠仲却并不怎么严肃。
他抬着那双肉眼儿,笑着看向述星,说:“述小公子,有失远迎——不知令尊令堂近日可好?”
述星对此类场面话颇不耐烦,便敷衍道:“都好——时城主,那死者在哪儿?”
“不急,不急。”时笠仲笑眯眯道,“述小公子,还未向你介绍,这位——”
他侧手指向那戴着面罩的人,说:“名唤裴影,裴仙长为散修,如今已是灵体期修士——裴仙长,这位是东城述家的述小公子。”
灵体期?
连漾心生惊讶。
难怪她看不出他的修为高低。
原已是灵体期修士了,那岂不是离渡劫仅有一步之遥。
裴影却眸光冷淡,既未瞧他们,也未应声。
他兀自静立在角落里,加之一身玄黑劲装,真如影子般寂静不惹眼。
时笠仲似是已习惯他这副做派,笑道:“述小公子,裴仙长,请随我来。”
连漾瞟了他一眼。
从她进府开始,他就没看过她。
三言两语之下,她便明白了他的态度——
这位时城主,似是对她不甚满意。
她猜想许是因为她现在的灵力很低——述星不仅帮她改变了容貌,还顺便给她吃了可以压制灵力、改变内息的丹药。
连漾倒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刚出会客堂的门,述星便唤她:“明月。”
连漾会意,稍顿一步。
等与时笠仲他们拉开些距离了,述星才继续说:“不如我们回去吧。”
连漾:“怎么了?”
“那时城主的儿子——便是他身边那人——他叫时栖元。”述星小声解释,“我以前与他在同一学堂待过两天,此人为酒肉之徒,又心性奸诈,不是个可相交的人。”
此事就发生在两年前——
他母亲请了位临近渡劫的老修士给他上课,时笠仲听说后,便将时栖元也送了过来,另附整整三箱黄金,说是想让他儿子也听两堂课。
但自打来了东城,时栖元就没在述家待过,每日都让小仆代课,甚还威胁述星,不允他说出去。
述星起先并不在意,也无甚乐趣关心他去了哪儿。
但之后他才知道,时栖元竟是每日流连酒肆青楼,耽于纵酒买。。春。
述星对他这作派厌恶至极,就将此事告诉了他娘。
姜筝当即便给时笠仲书信一封,将他儿子和那三箱黄金全送了回去。
自此后,述星就再没见过时栖元。
但至少那会儿,时栖元的眼睛尚还清明,而不似目下,浑浊肿胀,满是血丝。
听了述星这番话,连漾道:“你放心,我们来这儿是为了找到那蛇妖,而非和这纨绔子打交道。再者,此次也是个修炼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