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漾将时栖元径直拖进院子,进去时顺手合上了门。
时栖元踉踉跄跄,被迫跟在她身后,最后被一把拽到了一缸废置的大水缸旁。
那口水缸里积着沉水,正月的天,又恰逢下雪,水面结有一层厚冰,缸沿则积着雪。
“喜欢调戏侮辱别人?”连漾语气轻快,神情却沉着不受训的顽劣。
时栖元仓皇摇头,已惊惧到目眦欲裂了。
“摇头?”连漾一笑,“那就是又爱羞辱作弄别人,又不愿承认了——不要紧,定是喝醉了,脑袋尚还不清醒。”
说罢,她一把攥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往水里一砸。
厚冰被砸得粉碎,时栖元胡乱扑腾着,脑袋一阵阵的缩疼。
过了会儿,连漾将他一把捞起,问他:“现下酒醒了吗?”
时栖元是个常年泡在酒坛子里的,根本不易醉,方才也只是脑袋昏沉了些,但早就被她吓醒了。
现在他更是清醒得不行,浑身打着冷哆嗦,太阳穴不住跳动着,脸色惨白。
他吓得连连点头,生怕她再把他往水缸里推。
见他这副模样,连漾问他:“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时栖元又点头,这会儿惨白的脸,已开始趋向青紫。
“知晓了。”连漾一掌击在他的下巴上,颌骨一阵脆响,“说吧。”
时栖元疼得龇牙咧嘴,神情扭曲狰狞。
他连脸部的肌肉都冻得在打颤,缓了好久,才断断续续开口:“我错……了,仙长……嘶……饶我一命,仙长饶我……一命……”
连漾将他拉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若下次再胡说八道,便将你这颌骨碎了。”
时栖元慌忙点头:“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连漾一把推开他,道:“记得也与述星道歉。”
“知道了,我一定道歉,一定道歉。”
连漾扫他一眼,再才离开。
而她一走,时栖元就疼得躬伏下了身,握着那被拧断的腕,直叫唤。
待她走出院门了,他的眼底才渐渐流泻出浓厚的怨毒。
什么下贱货色,竟还敢骑到他头上来了。
他一脚狠踹在那水缸上,将那大缸踹出破洞,冷水从洞口泄出。
乱发了通脾气,他掏出一枚叶子形状的金片儿。
时栖元死盯着那院门,随即将金片掰断——
数道黑影陡然出现,跪伏在他身前。
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冷声道:“把那盒子拿出来,丢去东郊的阵眼。”
“是!”
***
这顿饭吃得不算轻松,尤是之后,连漾心中有事,更是食不知味。
到快结束时,身旁的述星忽然唤她:“明月。”
连漾侧过脸,问:“怎么了?”
述星压低声音:“寻妖阵有反应了。”
“在哪儿?”